那是我没有做到的。
因此在这一刻,我从他手中将自己抽回来,我感到眼眶里蓄满泪水,我拼命摇头说我不要。
“不去医院……”我应该是说了这些。
我看着封樾紧紧收拢的眉头,我想他总算也要离开我了,离开这个奇怪的、不可收拾的病人。
“不去,不要……我不想,我不想……”
“求求您……”
我用手背和手掌来回地抹着眼泪。
“求求您……”
第11章
(五十四)
被拥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我觉得这是一个笼统的问题。
所谓笼统,就是很难分类,无法形容。
但是假如非要我说,我会告诉你我此刻的感觉。
拥抱,好像一种填充。
另一个人把你抱进他怀里,就像把一团棉花塞进你的心口填住,然后血不再流。
所以这才是不用去医院的原因对吗?
封樾同我说:“这样就不用去医院了。”
(五十五)
我缩在他怀里,头靠着他的肩膀。
刚才他在暴雨里出门,全身被淋得半湿。
因此他脱掉了上衣。
上身肌群结实有力,人鱼线延伸进裤腰,被一条皮带狠狠卡着。
他皮肤微凉,是我喜欢的温度,我贴得很近,但双手却交叉着蜷起来,不敢抱他。
我们就这样坐了很久很久。
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风把窗帘吹得很鼓,一起一伏像在呼吸。
他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握着我的脚踝,很偶尔地捏一捏。
一直到窗外雨声减弱,好像逐渐听不到了,他才伸手拍了拍我的背。
“进去吧,睡觉了。”
说完这句话,我合上眼,他的手也不动了,手掌就那样覆盖着我的脊背。
这样会温暖一些。
我想。
再让我留一会儿吧。
(五十六)
我翻出了放在柜子最深处的那些药。
其实我已经停药很久了,是因为我认为自己逐渐稳定。
但实际上没有,不是吗?
我接了一杯温水,就这一把花花绿绿的药,他正好进来问我拿东西。
看见我仰头吃药的动作,他愣了一下,而后认真地告诉我:“药是不可以乱吃的。”
“我知道。”我皱着眉咽了水。
有些糖衣在温水中化开了,很苦。
他不再说什么。
昨天折腾了几乎一夜,早晨起来他脸上难得有些倦色,坐在餐桌前吃东西时也不太精神。
我问他:“今天您要去公司吗?”
他捏着一片面包的手指顿了顿,说:“是,晚上有一个临时的会,不用等吃饭。”
我有些遗憾地说好。
吃好早餐我在门边送他,临走时他抓了一下我的手。
翻过来,看了一眼被烟头烫的点,低着眼,提醒我:“去给自己上药,晚上回来我会检查。”
我当然听了他的话。
(五十七)
一天没去花店,等我到时苗舒竟然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他见到我也是一愣,问:“宋老板,你感冒好了吗?”
我迟疑一下,说:“差不多了。”
苗舒答应了一声,又垂着头做事情,好像前几天那些混乱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望着他忙碌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走上去,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苗舒朝我扬起一个笑脸,“你的租客打电话告诉我的,当时我还想上来看看,不过他说他可以照顾你。”
“嗯,”我没想到封樾还联系了苗舒,“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
(五十八)
上班的一整天苗舒都表现得很正常。
他认真地完成他的工作,甚至比之前更有热情。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难道现在的年轻人失恋之后反而会振奋一阵吗?
但我还是想和他解释一下。
晚上到了点要关门,我正想去找苗舒,他先来找我了。
那模样一看就是有事想说,他站在门边畏畏缩缩地看我剪花。
我装模作样了好一会儿,他还不进来,我便放下剪子,无奈地对他说:“过来吧,和我说话你很害怕吗?”
“不是……”苗舒摇摇头,在我对面坐下。
苗舒是很需要这份工作的,我知道。
他缺钱,需要自己挣生活费,所以才过得有些辛苦。
因此我说:“不管你想说什么,我不会炒了你。”
我看他眼里亮起光,差点要被气笑了。
“那……”他犹犹豫豫的,“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我有些好奇像苗舒这样的好孩子能带我去哪儿喝,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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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五十九)
当我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淹没,而苗舒却适应地朝我招手时,我多多少少有些被震撼到。
我的整个青春都缺少朋友,即使因为性取向的原因,也没有去过多少次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