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回忆纷至沓来,终是以完美的结局作结。
季泽西毕业,司浅接替舞团团长的职位,带领舞团斩获省界甚至国家级奖项。
“小仙女”的名头不是空穴来风,学弟学妹的敬重亦非只因她舞技过人。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司浅扬手从他眼前晃了晃,“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他又不正经的扬起眉头笑道:“想了个人。”
司浅咬了下嘴唇,费劲的扒拉着这几天的记忆,没找到合适人选,才疑惑的开口,“又是哪个小学妹?”
陆劲迟迟没有动静。
司浅呵笑了一声,侧身,手指曲起支着下巴,试探性的问道:“该不会是想我呢吧?”
没等他作答,司浅凑到他身边,茉莉花的香味冲入鼻腔,兴许是刚才屋内沾上的,其中还混着她
惯用的乳液的香。
他低头,与司浅四目相对。
半晌,她慢条斯理道,“陆劲,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虚呢。”
陆劲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哼了哼,“自作多情。”
休息室内人散的差不多了。
陆劲的回答似乎是她预料之中的,抬手看了眼腕表,十点一刻,以往晚修刚下。
“走吧,回去晚了阿姨该担心你了。”司浅进屋捞出两人的背包,回头发现他仍一副不紧不缓的样子,善意提醒,“陆叔叔前几天不给你规定十点半的门禁么。”
她不提这茬,他自己倒真忘了。
司浅抬步走在前面,与他擦肩时,缓声说:“安啦,到时候就说是送我回家咯。”顿了顿,嘴角舒展开一个极淡的笑意,“起码陆叔叔不会再罚你抄舞蹈史。”
“是,这次可能是要抄美学概论了。”陆劲无奈扶额,单肩背上包,跟在她身后。
月光如练。
上弦月弯成一道温柔的弧度,尖端凌厉的角隐于轻薄的云层中。
晚会散场,人群拥挤,一班又坐得靠前,等走出综教门时约莫已经十点十分。
“真无聊啊今天晚上。”陆余感慨万分,“没有小仙女也就算了,最后那文科的教导主任讲话是个什么鬼,头一次觉得我们的魏主任的讲话如此简洁明了。”
秦砚颔首,“嗯,的确。”
“不说这个了。”越想越无趣,陆余干脆转移话题,“这次奥赛的初赛你参加么。”
他思忖片刻,摇头,“没打算,太麻烦。”
“啧,还真是你的风格。”陆余无奈,视线拉长,落至大门前川流不息的车流上。
夜晚多是接送学生的车。他们刚到这,走读的同学今晚大多是父母来接。
但是……
秦砚转头,就发现陆余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眉头轻微聚拢,心里猜到了什么。
“没让阿姨来接?”
陆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秦砚微笑,却让陆余不由得汗毛竖起。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笑意不减,“哦,那你走回去吧。”
陆余:“!!”
大概是遇到堵车,站在人行道上等了近五分钟。
下一秒,没等来车,却见一高一矮两道影从大门内缓步而出。
待他们走近,陆余这个近视眼终于看清人,“真巧啊,今天两次碰面了。”
积攒一晚上的坏心情不知何时飞走了,她弯了弯嘴角,算是礼貌的回:“的确是巧。”
司浅也没想到会一天之内“巧遇”他两次。
不过,上午那次是她蓄谋的,算不上巧。
陆劲家的车等在门前许久。
“走了。”陆劲不着声色的揽过她的肩,像往常一样拉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
司浅跟不上他的步子,哀怨几句,“你慢点,走这么快。”
陆劲剜了她一眼:“我有门禁。”
“那快点吧……”
“老大,陆劲对你好像蛮有敌意的。”经过几次会面,陆余总结道,欲言又止几番,最后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该不会是觉得小仙女喜欢你吧?”
“……”秦砚深深睨了他一眼,黑眸深沉,敛去多余的神色,“你想象力很丰富。”
黑色轿车缓慢行至视野之内,秦知浅滑下副驾的窗子调皮的探出个头冲他们摆手,“哥哥,这里。”
秦砚紧绷的侧脸线条终于柔和几分。
陆余小声哼哼,“妹控晚期。”
“有意见,嗯?”他迈开的步子又顿住,回望过去,眸光清淡如水。
“不不不,没意见。”陆余先他一步上车,生怕下一秒他会把自己丢下去。
第二个红绿灯处发生车祸,偏偏是丁字形路口,各道车辆在此汇集。直行道车辆最多,右拐车道先被疏散,司浅无聊的挂着耳机看着车外的霓虹变换。
下一波右拐车辆缓慢往前行驶。
黑色轿车滑行至车旁,停住。半落的车窗露出少年英挺的眉目,他轻阖着眼帘,车顶暖黄色的光线穿过睫毛于眼眶下方布上一层似有若无的影。
按住按钮,落下车窗,司浅扬声唤了句,“秦砚。”随后从包里掏出药膏,趁他还处于懵然之际,准确无误的抛掷到他怀里。
她眨眨眼,恰时直行道路疏通,挥手道别:“明天见。”
不出预料,司浅当天晚上收到陆劲在小窝群里的哀嚎:【一整本美学概论,谁能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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