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是这栋吧?”
直至熟悉的洋楼出现在视野内,他才恍然回神,“是,我去敲门。”
“那有人在等。”tico小声嘟囔一声,“这么大的雨,不打伞等外面,真是怪人。”
谁料,话刚出口,副驾上的人躬身下车,豆大的雨点瞬间将他身上的衬衫打湿,“诶,阿煜你好歹拿把伞啊……”
他再从置物架里拿出折叠伞追上去时,看到高大挺拔的男人生生挨了对面人一拳——几乎是要把人往死里揍的狠劲。
秦煜被这一拳打的偏过脸,嘴角立刻红肿一片。
“受伤了才知道回家,你当这里是避难所还是收容所?!”
少年歇斯底里的声音混杂着雨声冲入耳中。
“我看你不用约宋爷爷,他妈直接去精神病院,还回来做什么?秦穆阳,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换了名字,死过一次,就不是秦家人了?”
少年虽也是一身狼狈,米色针织衫沾上雨水紧贴在身上,眉宇间净被怒意占据,浑身的矜贵气质却不失一分一毫。
秦煜用舌尖顶了顶嘴角,直起身子,漫不经心的应道:“阿砚,都这么高了。”
顿了顿,稍显遗憾,“不过,脾气怎么能这么暴躁,很容易找不到女朋友的。”
“又是哪折了,非让宋爷爷来。”秦砚忍住想再给他一拳的冲动,压下心中怒火耐着性子问,谈话间已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压根不像病情严重到非要请军区骨科前主任出关的程度。
“不是我,是个学舞蹈的小姑娘,今天南城电视台采访,狗仔混进去,出了点事故。”
他说到这,秦砚心里隐隐已有预感,随他并肩来到车前,后座门打开,女生安静的躺着,早因为疼痛昏过去。
秦煜格外敏锐的感知到他神色的变化,拧眉开口:“认识的人?”
秦砚紧抿着薄唇,把人抱起后,语气不善的回道:“爸爸没在家,我不会和别人说你回来过。”
“嗯。”他垂眸,神色隐在雨幕中,辨不清楚。
秦砚唇角翘起,混杂着嘲讽的意味,“希望有生之年,还能等到秦大少爷自愿回家的那天。”
*
少年的背影孤倔颀长,裹挟着一身的冷冽气息,他甚至没有回头再多看一眼,或许是因为害怕女生伤口感染,又或许是……他再也无法猜透这个少年的心思。
tico倒车,滑下车窗试探性的问他:“阿煜,我们走吧。”
“嗯。”他伸手摸了摸肿起的唇角,痛感袭来,轻微倒吸口凉气。
妈的,真长本事了。
第20章 chapter20
司浅隐约听到交谈声,挣扎着醒过来,入目的是落地窗前少年颀长的背影,水珠由发梢滑落,隐没在肩部搭着的棉质毛巾中。另一个人,年近六十,发鬓染了白,熟练的摆弄着瓶瓶罐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精的味道。
极淡,不似医院中那样刺鼻。可能是开着窗户的缘故。
嗓子像是被胶水糊住,发音都困难。
“宋爷爷,她的腿怎么样?”
他刻意压低音量,怕是得到不好的结果让床上的人听了去。
“没伤到骨头,我给她包扎上药了,如果还是不放心,明天我给你约个片子,你带小姑娘去看看。”他略顿,目光从医药箱上移至他脸上,左右打量了下,发现少年紧绷着脸部线条,整个人都显得愈发沉重,便语气轻快的打趣,“这姑娘是得多重要啊,连你宋爷爷的话都不信了?”
秦砚眉心的峰终于平宕,淡淡笑开:“宋爷爷您说的哪里的话,从小我连我家爷爷的话都不听,就爱听您的话不是。”
“得,要是我家那老幺有你这般听话,我也不至于天天费心了。”说着,提起箱子准备离开,两人边走边谈,“你母亲跟着去南非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就留你和知浅在家,要是有急事一定要通知我啊……”余下的话听不太清晰了。
司浅阖着眼,被子上是熟悉的白松木的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偷着给西倩发了条讯息。
——受个伤从男神家醒来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我受过伤吗?明明一点都不疼啊。
敲上最后一个字符,传来推门的细微声响,她连忙拉起被子蒙住头,调整好平稳的呼吸。脚步声临近,节奏缓,但异常稳,像是随着她的心跳声一起迈动。
“醒了?”他一把扯下她蒙脸的被子,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片刻,“蒙着头不会闷吗?”
司浅眨巴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尽是委屈,“会。”
秦砚无奈笑开,微微退后几步,却被她抓住衣角,“我疼,你别走。”
“我去换身衣服,沾了雨。”
司浅瘪嘴,不情愿的松开手。
他没有立刻走,深深凝视她半晌,但不知道视线是落在哪里的。
司浅被他瞧得不自在,“你怎么还不走?”
“司浅,”他开口,话中掺杂几分笑意,“你刚才的模样跟秦知浅有八分像。”
言罢,缓步踱去隔壁的衣帽间。
司浅恍惚了几秒,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合着是被嘲笑了,说她十七八岁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她习惯性的晃了晃腿,不料触及伤口,疼的她倒吸口凉气。男生换衣服极快,秦砚套上件灰色针织衫便走出来,瞧见她皱在一起的脸,“伤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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