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有些为难,不过还是答应会去帮我问问。
送走了她,我又回归到“躺尸”的状态,厚重的石膏臂搭在肚子上,一呼一吸都有些沉重。
房间里开了空调,暖暖的,吹得人昏昏欲睡。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井行那张苦大仇深的脸,格外的真切。
梦中的我一副“木乃伊”的打扮,可是眼睛亮闪闪的,走路都打着飘,一路蹦跶到井行的身边,弯腰用戴着夹板的小拇指去戳他的眉心,戳到他不耐烦的翻白眼,伸手去捉我。
这一觉睡得极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脑子还在一团浆糊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
“舒锦,在吗?”
我条件反射的立马清醒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开了门。
秦楚萌站在门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今天食堂阿姨做了蝴蝶酥,我带了点过来给你尝尝。”
我赶忙侧过身子让她进门,顺便看了一眼走廊,还好大清早的并没有人在晃悠。
她进了门,还没顾上坐就好奇地问我,“舒锦,你这病房门口的姓名牌怎么还没改过来呀?”
“哦,可能还没顾上。”我小声的含糊着,背过身借着倒茶掩饰脸上可能泛起的不自然。
还好她只是随口一问,听我回答过也就算了。
我们就这样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聊着以前学校里头的事,无外乎那些年轻时候各种可喜可乐的往事。
这些事大多围绕着黎白,却又巧妙的避开了黎白。
我不知道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她不愿意提我也不好追着问。
正聊在兴头上的时候,门突然开了,竟然是井行提着保温桶进来了。
原来都已经到吃饭的点了……
他大概没料到病房里居然还会有客人,略略瞥过一眼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放下保温桶一言不发就走了。
秦楚萌显得有些尴尬,局促的起身,“舒锦,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他只是过来送个饭而已。”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今天突然会换成是他来送饭,大概是元助理临时被他差遣去做其他什么事了吧。
秦楚萌捂着嘴笑了一声,眼睛盯在保温桶上,“说实话,当年我还一直以为是因为你背叛了黎白,所以他才会……”
“没事,误会的事多着呢,而且误会的人也不多你一个。”
刚离开的那位不就是“误会党”的骨灰级成员吗,还是任凭怎么解释都不誓死不退的那种。
“你丈……井先生,他也会误会吗?”秦楚萌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了一眼门的方向。
我认真回忆,“刚开始没有……”
“后来就吃醋了?”她等不及的八卦起来。
“他不会吃醋。”这种婆婆妈妈的事哪里会是井行的做派。
“那他会怎么样?”
“会和我离婚啊。”我剥了个橘子,扔了一瓣到嘴里,瑟瑟的酸。
秦楚萌没想到我突然说这个,惊讶的两只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一样,又大又圆。
随手又递了一个橘子给她,笑着说“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跟井行离婚其实不过三年多,可现如今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却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秦楚萌并没有被我的平静安抚到,相反,她的眉头不解地皱成了一团,“你疯啦?怎么会同意跟这这么个高富帅离婚?你们什么时候离婚的呀?”
“黎白葬礼之后没多久吧。”
“什么?!那他岂不是更要误会了?!”
……我停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居然在心里有些同意她。
她忧郁的眼神却突然变得神采奕奕起来,冲着门口打眼色,“那你们现在……是又和好了?”
我想了想,不知道“和好”两个字应该怎么界定,比起仇人当然好很多,但又不是那种意义的“和好”。
秦楚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舒锦,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未免也太纠结了吧,要我说,井先生还是关心你的,要不然他哪会有时间给你送饭啊,你啊……”
她正苦口婆心的准备拉和,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先生,您是来探病的吗?”
先生?
秦楚萌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走出去开门,发现只有个女护士在门口,冲着楼道的一头疑惑的眨巴眼睛。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
“刚刚有人在门口?”秦楚萌问。
“应该是路过的,我一问他就走了。”
秦楚萌说了声哦,转过头对我说,“时间不早了,我晚上还要值夜班,先回去睡一会儿,你也赶紧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非常开心的地送她到电梯口,又说了一会儿话,依依不舍地看着电梯门关上才回去。
等我揣起难得的好心情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瞬间就好像被施了魔咒的麻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