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开心……”
他的头发蹭我我的脸上,痒得很,我不耐烦的躲开了一点,很快就被他扯回来。
“你别走啊……别走……”
我没办法,也不敢叫人,想着等到他睡着了再逃脱出去,可谁料他今天尤其兴奋,一直说个不停。
他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声音其实很好听,尤其现在这样,贴在耳朵边上小声的说话,就好像催眠曲一样,让人昏昏欲睡。
我的意志力正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一句话。
“你……黎白……我都忘了,真的忘了……”
井行一边说一边举着手做发誓状,看着他的脸,我突然感觉全身血液倒流一般,所有的睡意起顷刻间消失。
不再理会他的拉扯,我强硬的挣脱出去,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定定的望着床上蜷成一团的井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的嘴里仍旧在叫着我的名字,我却完全没有感受到一种被需要的温暖。
良久,我起身将被子扔还给他,不敢去兜兜房间就去了二楼的楼梯间。
这一夜几乎都没怎么睡着,迷迷糊糊的睁一会眼闭一会眼睛,就这么样捱到了天亮。
我原本想应该在大家都醒来之前去把井行叫醒,让他回去自己房间,免得被误会,可是想到这场景又觉得无比尴尬。
犹豫着的功夫,就已经有人先醒了,咚咚地敲着我的房门。
我猜是葛管家醒了去井行房间没看到人,结果在我房间发现了井行,这该多尴尬。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不敢去开门。
那敲门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响了起来,我本来想一直装睡来躲避,直到听见敲门人的声音。
“醒了就开门!”
原来是井行。
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另一口:他这么早来找我,该不会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跑来兴师问罪的吧。
可又一想,喝醉的反正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起身去开了门,果然门口站着的是井行。
“我怎么会在你房间?”
他先发制人这一招倒是用的纯熟。
“我怎么知道。”开门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决定装糊涂到底。
“我昨晚喝多了?”
“你应该去问葛管家。”
“问葛管家?”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慢慢伸出右胳膊,“这也应该问他吗?”
那胳膊上印着两排牙印,看上去实在不算浅,看来我昨晚是真的慌了。
“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其实就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犯的蠢事呗。”
我一语双关,死死的盯着他试图发现什么,可他居然丝毫不动。
“收拾一下,去医院!”
他扔下了这句话就准备走,停了一下又回身补充,“兜兜后天回来。”
这一句话让我成功的把拒绝咽了回去,兜兜就要回来了,我得赶紧好起来,否则怕是会传染给他的。
林翔不在,井行亲自开车,葛管家有点不放心,硬逼我坐到副驾驶上看着他注意提醒。
我们两个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到了医院,江医生在忙,一个女医生检查完开了方子,我们就又并肩坐在了点滴室。
一瓶点滴挂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江医生过来了,一看见我们就拍着手鼓掌。
“昨天送走一个,今天回来两个,你们可真是照顾我生意。”
井行黑着一张脸不搭理他,未免尴尬,我不好意思地打了声招呼。
“江医生好。”
“当然好,一没感冒二不发烧,要是没看见你们还会更好。”佩服他戴了口罩,说话还能这么毒。
“我就奇怪了,你们俩干什么了这么快就传染上了?”
我被这问题吓得慌忙低下头,很快又反应过来这岂不显得心虚,就赶紧又抬了起来,可惜已经晚了。
他的眼神当中充满了睿智,让我莫名发虚。
“可能,我们昨天坐的一辆车吧。”
我也不知道这个理由在他眼里有几分可信度,反正只管先说出去。
比起我的紧张,井行倒是一脸太平,平心而论,他的表情比我这理由有说服力多了。
江医生大概也了解他的脾气,开完那句话玩笑之后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只嘱咐我们要按时间来吊点滴。
整整两天,我们不是在吊水就是在去吊水的路上,好在效果十分不错,赶在兜兜回来之前,差不多已经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