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去看江山秀的时候,她正跟她的新搭档在莫邪峰的演武场练剑。
那是个看起来很干净斯文的男人,年岁似乎和江山秀差不多,也是筑基初期修为。
只不过他的剑可不像他的人那么斯文,一手金系剑诀使得十分犀利,和江山秀都是主攻的。
金能生水,水能助雷,等他们两个磨合好了之后,恐怕又是一对战斗力极强的搭档。
花九跟江山秀颔首示意之后便离开了,让她好好练剑,现在的磨合期是最关键的。
今日休息,不必去赤霄峰报道,花九便早早回去,准备美美吃一顿,然后睡一觉。
可是等花九回到喵呜居时,就看到黄莺站在院外,迟疑着要不要进去。
“你来找我吗?”花九问。
看到花九从身后出现,黄莺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我、我是来……贺兰师兄说我应该……那个……”
花九皱眉,“你被贺兰师兄传染了吗?也结巴了?”
黄莺窘迫的低下头,鼓足勇气喊道:“我是来跟你道谢的,谢谢你救我!”
花九掏着耳朵,“道谢就道谢,你这么大声干嘛,搞得好像要来跟我打架一样。”
黄莺涨红着脸,“我、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进来说吧。”
花九推开院门请黄莺进去,桃娘不在屋里,在院外的桌子上留了字条,说他要去剑门城采买,快则今晚归,晚则明日归。
花九不开心的撇嘴,本来还想用那两个结丹修士的灵血来一顿大餐,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说吧,你要问我什么。”
请黄莺坐下,花九从随身的储物袋里拿出麻辣小鱼干啃,看到没剩几条,想到小茶这个月的还没寄来,耳朵顿时耷拉下来,苦着脸把手里的掰掉一半放回去,小口小口的吃。
黄莺犹豫了片刻,才鼓足勇气道:“贺兰师兄说我太行事思考都太自我,说我如果想改掉这个坏毛病的话,可以遇到事情多问问别人会怎么做,然后再反思自己的做法。”
花九吮着手指点点头。
黄莺咬了下嘴唇,“我那时问贺兰师兄,如果换了他在斗场中面对那样两难的选择会怎么做,贺兰师兄说他会选择死。”
“啥?他英雄话本子看多了吧。”花九毫不遮掩的嘲笑道。
黄莺苦笑,“我也不太能接受这样的做法,可是好像我当时的做法也不对,而当时在场的也就只有你的,我就想问问,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有什么好想的,就一剑戳死小猞猁,然后让那人放我走啊。”
黄莺满脸惊讶的看着花九,“这、这么粗暴?可是那小猞猁是无辜的啊?”
花九嗤笑,嘴角还沾着红红的辣椒粉,“斗兽场中,有多少人和妖能说是真正无辜,从来没杀害过无辜的?求生欲面前,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
“可这样做,同众天那些恶徒又有何区别?”
花九摊手,“我也没说我就是好人啊,谁要看不下去,那就来杀我。但是我一定会反抗,因为我不想死,因为我想活,如果我被人杀了,那是我技不如人,死了白死,我也没什么好说了,这就是我的报应。你杀了别人,那你以后被别人杀的时候,就不要那么多怨恨。报应,轮回,因果,就是如此。”
“可是……”
“你别可是了,荡魔堂的人,护佑一方太平,难道就真的不曾干过一件恶事?对与错,我们现在或许评判不了,那就所幸不要纠结,留给后人诉说,活得洒脱不就好了。如果真的难受,那以后就多救一个人,多做一件好事来弥补。”
黄莺沉默了,她发现她越来越不了解荡魔堂了,从前她只是看到了荡魔堂每次得胜归来的光辉,却从不曾考虑过荡魔堂背后的沉重。
而黄莺提的这些问题,也是花九曾在众天时考虑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