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言体力透支,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两人的头冒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她的鼻腔就像被人狠狠的捅了一下似的,刺激的不行。
顾斐宁托着她的屁股把她送到岸边,“言言,使把劲。”
她双手撑在坚硬的地上,往前动了动,终于,她回到了大地的怀抱。
累,特别累,她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顾斐宁紧接着上了岸,立即挤压她的胸腔,为她做人工呼吸,两人的双唇都是冰凉的,潮湿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段言咳了两声,醒过来,吐出了不少水。
顾斐宁松了口气,而段言侧身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良久,她才问:“真真呢?”
“跑了。”顾斐宁简略的回答,在他纵身入水时,贞贞抓住时机拔足狂奔,跳上了他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开走了。
“你带手机了吗,我的手机不知道被真真放去哪里了,我们现在怎么回去?”
顾斐宁背着她,“没带,我的车子也被她开走了,我们得走出去,去外面的马路上找人把我们载回去。”说着,他站了起来,脚下似乎顿了顿,然后朝她伸出手。
他们的衣服上浸了水,夜风吹在身上就像刀子,分外的凉。
尽管已经都站稳了,但顾斐宁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段言看了看他的眼睛,这才发现顾斐宁的脸庞有些发白,想来是一系列的搏斗和下水让他有些无以为继,“顾斐宁……我以为我会死。”
他摸了摸她的脸,语气间是浓浓的愧疚:“对不起,以后没人可以再伤害你了。”
虽然真真是因为他才冲着自己来的,段言发觉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生气,此刻,听到他的道歉,她却听成了情话,心中慢慢浮起一丝甜。
“言言,我们得快点走出去,”顾斐宁牵着她,说:“尽快回市里。”
她点头,两人加快脚步,夜已经极深,荒凉的郊区只有白森森的几盏路灯亮着,光线微弱,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一路走出去,几乎都是顾斐宁在带路,段言紧紧的跟着他,两人气息都渐渐融为一体。
当宽阔的道路重新出现在段言的视野时,她几乎有跳起来的冲动,她对顾斐宁说道:“终于逃出那鬼地方了。”
“继续走,”顾斐宁沉稳的声音听上去特别让人安心,“现在太晚了,这里的车流量又很小,我们得不停的顺着公路走出去,才有机会搭车。”
段言点点头,不知不觉,顾斐宁的身体朝她的方向慢慢压过来,她一怔,还以为他是想亲近自己多一点儿,然而——
他越靠越近,随即,大半个身子晃了晃,就要倒下!
段言下意识伸出手将他抱了个满怀,两人半坐在地上,顾斐宁双眼阖起,就像是睡了过去。
段言心下大惊,因为贴的紧,这才发现他浑身发烫,适才苍白的面孔现下也变成了玫瑰色,就像是饮了酒,她颤着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
……
深夜的柏油马路边,段言背着顾斐宁,一步一步的走着,昏迷过去的男人身体发沉,她纤细的背如同绷紧的弓,每走一步,都汗如雨下。
段言,你不能倒下……她干涩的唇瓣一张一合,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