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惊讶地看向她,迟疑地问:“怀孕?”
虽然知道梵星已经结婚了,但以她二十出头的年龄,突然说怀孕了,这不得不让陈曦感到惊讶。
“你的事业才刚开始,在这个时候怀孕……”陈曦少见的皱了皱眉头,“算了,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考量。”
只是没有哪个医院,会接受一个怀有身孕的实习生转正,这是必然的。
虽然为梵星觉得可惜,但陈曦也知道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她的身上。
知道陈教授对自己寄予厚望,梵星心里不免觉得愧疚,“抱歉,教授。”
陈曦笑了笑,柔声说:“没事,这都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你不过是提前一点体验。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了再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陈曦对自己的谅解,让梵星心里松了口气。
她感激看着陈曦,低声道:“谢谢你,陈教授!”
……
自从那天和温一言做了约定,林思醇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回家将自己收拾了一番,连日不刮的胡子也弄的干干净净。
换了一套舒适的休闲装,脸上死气沉沉的样子也不见了,整个人变回之前那个帅气个性的大男孩。
他整天守在林思媛的病房外面,对着隔离窗里写写画画,一会写一些搞笑的段子,一会画一副有趣的图画,脸上一直挂着适当的微笑。
林思媛半躺在病床上,侧头看着隔离窗外拿着画纸和笔的林思醇,神色温和。
姐弟两人就这么隔着玻璃互相交流。
林思媛看着弟弟恢复生机的模样,心情愉悦了不少,一直反复的高烧也开始慢慢退下来。
温一言检查完其他患者,最后来到林思媛病房外,看到站在隔离窗前举着画纸的男人,嘴角若隐若现微微勾起,眼中仿佛藏了一抹异色。
而林思醇笑容明媚地示意病床上的姐姐看过来,然后将画摊开,举起。
画中有一只似鸟似鸡的不明物体,暂且当它是只变异的鸡吧,鸡头垂下鸡嘴啄着的地方,有几颗麻点样的东西。
林思媛看着那幅画,嘴角不禁虚弱地弯了起来。
旧时光里的记忆缓缓撞来,逐渐离散着此时此刻近乎绝望的痛苦。
这幅小鸡啄米,很像林思醇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画的第一幅画。
当时,过于调皮的他忽悠着全班同学,说这是某位大师的作品。
年小单纯的同学们竟都天真的相信了。
林思醇很自豪,放学回家像忽悠他们一样来忽悠她。
都说小孩子的自信心不能轻易打击,她忍住心中的笑意,依旧温柔地摸摸他的脸说:“这当然是大师的作品,我们小醇就是一位大师啊,画的真棒!”
林思醇看到姐姐嘴角上的弧度,不禁也跟着笑了。
他低头在画纸空白的地方写了一行字:姐,等你出来,我再给你画一幅大师级的作品,好不好?
林思媛苍白的脸色笑意更浓了些,她缓慢地翕动着嘴唇,无声的说了个字:“好。”
林思醇笑了起来。
温一言都看在眼里,怕给病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力,他将林思醇叫到一旁的走廊上,还特意避开了隔离窗。
两个同样外形出众的男人站在一起,一个清冷淡漠,一个潇洒不羁。
来来往往的年轻护士皆忍不住那颗小鹿乱撞的心,放缓脚步,视线牢牢缠在这两个校草级别,颜值爆表的两个男人身上。
林思醇敛下笑容,“我姐现在状况怎么样?”
温一言道:“好点了,热度慢慢在消退。”
“谢谢。”
自从姐姐住院以来,林思醇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有一刹那的放松,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起色,但总算是有效果,不至于像这段时间一样,一直沉浸在无能为力的绝望中。
温一言翻看着手中林思媛的病情数据记录,平淡开口,“如果可以,表情再自然点。”
“什么?”林思醇一脸愕然地看着他。
视线移开,锁在林思醇脸上,温一言一本正经地说:“有点假,再放松、开心一点。”
林思醇不自在地清咳两下,声音有点僵硬,“知道了。”
“试试看。”
狐疑地看着他,林思醇有一股不详的预感,“试什么?”
温一言面不改色地说:“笑。”
“什,什么?”
“在这里笑给我看,我帮你调整表情。”
林思醇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温一言,没有说话,直接转身想走。
温一言无所谓地低头看回手上的资料,不咸不淡地抛出一句话,“不是说,很想让你姐早日康复出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