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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愣了下:嗯你怎么出来了?
纪绣年没说什么,直接把黑色大伞递给司机,推着她的轮椅往回走。
到了家里,她和她的衣服都湿了大半。
刘阿姨匆匆忙忙跑出来:啊呀,周小姐,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万一伤口发炎怎么办啊,快来快来,就在楼下洗澡,咱们也别折腾上去了。
她进浴室给周琅放水,出来叮嘱纪绣年:纪小姐,要不你去周小姐房间里先洗一下吧?
不了
你去吧,小心着凉,周琅指了指轮椅,我不方便。
纪绣年被刘阿姨推上楼梯:纪小姐,赶紧上来,淋了雨会感冒的啊。
周琅的房间没有上锁。
门一推就开,纪绣年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我没有干净衣服了
这还不容易,拿一套周小姐的衣服先穿着!
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
刘阿姨站在楼梯口喊:周小姐,纪小姐没有衣服穿,穿你的可以吗?
她随便穿。
好了,我就说可以,我给你找一套新的。
纪绣年怀里被胡乱塞了好几件衣服,刘阿姨急着去看楼下浴缸的水,把她一个人扔在房间里就走了。
卧室是相当私人的空间。
浴室更是,纪绣年一推开门,就看见墙上挂钩上的内衣应该是早上刚换的。
她低下头,打开龙头,简单冲洗。
沐浴露是淡淡的西柚香味,很好闻,泡泡一冲就散了。
光洁的瓷砖上水雾朦胧,隐约映出一副女性的成熟身体,曲线流畅,丰硕得宜。
水珠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滚落,沿着背脊往下,到腰窝时短暂停滞,再继续往下,顺着腿部线条一路流淌下来。
她很快洗完澡,换上周琅的衣服。
全新没穿过的内衣,崭新的裙子。
总体来说很合适,除了胸前略有些紧绷。
顾不上那些不适,她从浴室里出来。
下楼后,刘阿姨给她端了碗姜汤:纪小姐,你这这里帮我看看周小姐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要出去一趟,刚我侄子说家里进水了,要命喽
纪绣年点了下头:嗯。
她在沙发上坐着,也不知道吹风机在哪里,只能拿毛巾擦着未干的,尚在往下滴水的头发。
刘阿姨?
一楼的浴室里传来了声音。
纪绣年犹豫着走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是我,怎么了?
我的浴袍刚掉地上了,湿了,能给我拿一件新的吗?
好。在你的卧室吗?
嗯。
纪绣年再次进她房间,拿了一件浴袍下去。
她站在浴室门前问:放门口你能拿到吗?
拿到。
隔着水汽的声音十分含糊,叫人听不清楚说得究竟是拿得到还是拿不到。
纪绣年推开门进去,浴室里水雾弥漫,倒是看不清那些不该看的。
她隐约看到周琅坐在浴缸边上,披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谢谢。
纪绣年看她扶着墙壁要站起来接浴袍,上前一步递给她,下意识托住她的手肘:你你可以吗?
周琅低着头,没说话。
纪绣年抿了下唇,神情有些不自然:我你要是站不住了,就在我这边借点力吧。
说完她换了个姿势,离周琅更近了,让她能靠着自己。
周琅把身上那块湿漉漉的浴巾脱掉。
纪绣年低着头,只看见她纤细的脚踝。
浴袍也很快穿上。
纪绣年往后退了一步,环过去把浴袍的带子拉到前面,在她腰上轻轻系了个结。
好了。
纪绣年转身。
周琅轻声问:你为什么来?
浴室里水汽也快要散尽了。
无法为自己这趟出行找理由,也没有办法撒谎。
放不下她意外受伤,放不下她的企业被别人鲸吞蚕食,放不下她在暴风天气外出不归。
纪绣年垂下眼睫:放不下你。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四章 就亲亲抱抱贴贴啦
可以倒计时了,
我也写不动了。
第二日, 天气放晴。
飞机依旧还没有恢复正常的航班运行时间,不过已经出了恢复航班的公告,最早一批是在明天晚上。
纪绣年订了第一列航班的机票。
刘阿姨听她说明天就走, 愣了下:纪小姐, 你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啊!
纪绣年笑得无奈:我是老师,我要回去上课的。这两天刚好是周末, 很快要周一了。
啊原来你是老师啊,那也是, 给学生上课重要。那我给你把衣服收回来,风大,一晚上就干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别客气嘛, 我来就行, 你坐着啊。
', ' ')('纪绣年点了下头:好谢谢。
她看着刘阿姨出去,在院子里摸了摸衣角, 应该是都干了。
目光偏移, 她看见周琅在院子里修剪花枝, 阳光下她的侧脸清淡素净。
纪绣年看着她。
想起昨晚她的声音, 比之前平和:我知道了。我尊重我们的感情,也尊重你的选择。
刘阿姨收好衣服回来, 正好赶上医生来做第二次检查,她把周琅推回来:医生, 周小姐昨天淋了雨,麻烦您仔细检查一下她伤口会不会发炎啊。
周琅不太在意地, 轻轻点了下头:嗯,对。
等其他检查都做完了,纪绣年突然开口:请问, 能给她开一些夜盲症的药吗?
她想起那天房间里倒下的轮椅。
以前周琅就有些轻微夜盲,她们在山间露营,夜里她出去都要人陪。
周琅看着她,又看了看医生,过了会才说:那也开点药吧。
晚些时候药送过来,她确实因为维生素a缺乏而有轻微夜盲,刘阿姨立刻在本子上记下:夜盲症啊,那我查查要吃什么维生素a,多吃新鲜瓜果、鱼肝油
纪绣年想了想:早上是不是买了胡萝卜
刘阿姨笔一顿:好啊,今天中午就吃,我等会就去炒。
周琅似有些不乐意,但没开口。
中午吃饭的时候,餐桌上一盘满满的清炒胡萝卜。
周琅拧着眉头:我又不是兔子,吃这么多胡萝卜。
纪绣年放下筷子:你真的不吃吗?
周琅犹豫着拿起筷子夹了好大一片:吃。
现在就吃。
刘阿姨笑眯眯地:这才对。
说话间她拿公筷,夹了一大筷子到周琅碗里:多吃点。
周琅脸上要挂不住了,只拧着眉头,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刘阿姨先吃完饭,问纪绣年:纪小姐,厨房里煲了汤,你要不要喝啊,我给你盛一碗?
纪绣年站起来:我自己来就好,阿姨你去忙吧。
那好,我去晒被子了啊,你多吃点。
纪绣年嗯了声,到厨房里把火关了。
她盛了两碗汤,自己一碗,周琅一碗。
小心地把上面的浮油都瞥干净,花了好大一会时间。
才煮好的汤很烫,她小心端着,走得也慢,脚步很轻。
餐桌前吃饭的人尚未察觉她已经回来,正夹起胡萝卜往喝水的瓷杯里放。
纪绣年走近了才看清楚,周琅愣了一下,立刻把夹走的胡萝卜全部夹回碗里:在水里泡一下清淡一点更健康,等下就全部吃掉。
这么理智气壮地撒慌,分明是不想吃胡萝卜就趁她不在偷偷藏起来,放到喝水的杯子里准备等会让阿姨收掉,就是没想到会被她发现。
纪绣年轻轻抿了下唇角。
她把汤放在桌边:有点烫,你慢慢喝。
她转身回厨房去端
第三天, 天气彻底好转。
纪绣年把行李收完,提着包下楼。
刘阿姨有些失望:纪小姐,你今天下午就走啊?
纪绣年点了下头:嗯。
周琅起得比昨天早, 已经在吃早餐, 等她坐下,才开口说:我让人调查了你父亲的资产动向, 他晚点过来汇报,你
纪绣年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大概要多久?
到那里听一下,大概两三个小时。
好。我带上行李,结束后直接去机场。
车开得很慢。
暴风雨过后的天总是格外明朗,蓝湛湛的, 澄净如琉璃。
车窗开了一半, 风轻轻地吹了进来。
阳光也落进来,光斑轻轻跳跃着。
很快到了约定的地方。
其实并不需要纪绣年做太多的事情, 纪长宏这些年早就被江蔚无形中架空了, 只剩了一个空架子, 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
她提前出去等她。
周琅结束得稍晚一些, 秘书为她推开玻璃门。
她看见纪绣年坐在外面的长凳上等待,挥了挥手, 示意秘书先走。
阳光下的人神情温和恬静,光落在她发顶, 到肩头,再到指尖。
暖色的光晕。
她在等她。
影子正好被阳光投射到她的手心。
在阳光下, 周琅轻轻攥紧了手指。
光与光的距离。
如这么多年错落的时光。
昨晚纪绣年问出那个问题,让她不要急着回答。
她答应她,会认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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