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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在场最冷静的便属镜堂冷安,他问出口后,忍不住督了眼旁边红着眼眶的日下炽祤、难得摆出严肃神情的流木楠,以及一脸若有所思的伊佐那伶。
此时他们四人正坐在离言璧有段距离的咖啡厅里,以及,带着淡淡的哀伤神情的恩姬。
这场会面便是镜堂冷安先前说的「特殊管道」促成的。由于镜堂氏的人脉极广,总而言之,在动用了各种关係后,他找到了恩姬——专门照顾玄翼生活起居的仕女,可以说是玄家最了解玄翼的人,没有之一。
想不到他发出邀请后没多久,恩姬便传来了正面的答覆。
「少爷看完那封信后,就离家出走了。」恩姬脸上尽是自责不已的伤痛表情,她低声道:「老爷回国后,并没有派人去找他,一直到去年的那场车祸,接到医院的通知后,我们才将少爷接回家。」
镜堂冷安迟疑了几秒,仍是开口道:「虽然有点失礼……请问你知道那封信的内容写了些什么吗?」
恩姬显然是有备而来,就见她二话不说自随身包里拿出了那封信,递到四人面前,她说:「老爷过世的那天,少爷曾问起这封信还在不在,后来他交代我,找个时间把信烧了。」
镜堂冷安连忙接过信,缓缓地将信纸自信封里抽出、小心翼翼地铺开。映入眼帘的是与想像中不同的,极其潦草的字跡……想来白雪翎翊该是在情绪极不稳定的状态下书写的吧。
『给亲爱的翼:
对不起。
我一直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爱情,牺牲了自己的儿子。
爸爸并不爱你,他也不爱我,我知道的,却总是让你白担心,还要说谎安慰我。
每次想到这,就不禁觉得:我真是一个失败的妈妈。
身为女人很失败,作为一个母亲也很失职。
啊……真是的,连当工具的资格都没有呢。
没错,玄羽把我当作工具,我是知道的,因为当初就是我主动提出这个请求的。
吓到你了吗?抱歉,妈妈并不如你想像的那样美好……
而且再这样下去,我怕我逐渐崩毁的样子会深深伤害到你。
所以,我决定——我还是先离开吧。
没能看到你长大的样子是有点遗憾,但我想,一定就像玄羽那么帅气吧。
毕竟你和他真的、太像了。
有时候我都快搞不清楚,我是不是下意识地把你当作他来爱了呢?
不论如何,你要好好长大,做一个让爸爸感到骄傲的儿子哦。』
「这……这封信真的是玄翼母亲写的吗?」流木楠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出声。对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白雪翎翊这是在说些什么啊?好险恩姬没有在玄翼七岁时就拿出这封信,那么年幼的孩子,要是在甫丧母的情况下看到这封信,这不是二度伤害是什么?
「这女人真的他妈的在搞什么鬼啊!」气愤不已的日下炽祤忍不住爆了粗口:「难怪小翼翼会离家出走,还自暴自弃做了那些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伊佐那伶又喝了口咖啡,突然,他眉头一皱,眼神顿时冷了下来,直直射向变得面无表情的恩姬:「你做了什么?」
「伶?你在说什么……」日下炽祤话说到一半,一阵强烈的晕眩感猛然袭来,他顷刻趴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恩姬?你——」
其馀三人虽发现情况不对,却为时已晚,也纷纷陷入了昏睡。徒留唯一清醒着的恩姬,眸里透着深深的愧疚。
「玄翼少爷,对不起——」
同一时间,q酒店里正举办着秦羽企业董事长——玄翼的17岁生日宴会。事实上,这种场合就是所谓的「变相招亲」,各大企业的子女通常会在成年时举办生日宴会,同时邀请其他集团已届适婚年龄的对象前来参加。也因此,今天宴会里出席的清一色都是标緻出落的少女们。
然而,或许是上回本田依芸一事已在商界里传开,少女们虽然脸上带着隐隐的雀跃期盼,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地上前接近今天的主人公——毕竟谁都不想无意间惹怒玄翼,接着被宣布要嫁给一个年纪大到可以当自己父亲的老男人。
由于离玄羽葬礼结束才过没几天,玄翼便顺其自然地摆出心情低落的模样,这倒是称了他的意——成天装着那张笑脸也是满费力气的。
见宾客来得差不多了,玄翼不疾不徐走上舞台,拿起麦克风,带着淡淡的笑容,开口说:「感谢各位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事实上,今天会举办这场宴会,是为了家父最后的心愿,但毕竟离父亲过世没几天时间,我实在没心情庆祝生日……所以,为了今天有出席的女士们,我特地邀请了知名的彩妆师以及美发师来传授大家美容秘笈。若有哪里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天啊,是彩妆大师i本人欸!」
「旁边那位是rose吗?我上次想预约她家发廊还约不到呢!」
「快点快点,我们去前面一点的
', ' ')('位子~~」
什么招亲、什么拉拢玄翼的想法瞬间被少女们拋诸脑后,眾女手脚迅速地纷纷在布置好的位子上落座,霎时间,会场陡然变身为高级美容教室。
玄翼相当满意地落得一身清间,正想回到休息室时,却被眼前的清丽身影给攫住了目光,他惊讶地脱口唤道:「红叶!」
身着一袭黑色连身裙,踩着黑色马丁靴,头戴黑色贝雷帽的白雪枫勾起抹艷丽笑容,朝玄翼张开双手:「亲爱的,想我了吗?」
玄翼先是轻笑了下,接着走上前,一把将人揽进怀里。他低声说:「想,当然想。」
白雪枫拍了拍玄翼的背,她说:「没事了,我来陪你了。」
闻言,玄翼松开手,忍不住好奇地问:「是为了继承的事回国的?还是说,你不打算回去了?」
白雪枫先是睨了玄翼一眼,似是有些不满地抱怨道:「谁叫某人有事都不说啊——和伊佐那伶交往的事、恢復记忆的事、离开学校的事、父亲病逝的事……我说,亲爱的翼,你应该没有事还瞒着我吧?」
「看来你都知道了,不是吗?」玄翼似笑非笑地回了句。
「所以我这不就赶紧飞奔回来见你了,再分隔两地下去,哪天你要是又给我搞失踪,我上哪找人去啊?」白雪枫没好气地说,表面上用玩笑似的语气数落着玄翼的不是,真实的情绪却隐藏在她抓紧后者衣袖的那隻颤抖的手。
白雪枫很害怕,她再不回来的话,眼前这个少年一定会在某个角落彻底扼杀自己的灵魂,完全成为一尊没有情感的冰冷娃娃。
「我除了在这里,还能去哪呢?」玄翼的声音轻轻淡淡的,听起来却好遥远,像是随时要绝尘而去的飘忽游离,让白雪枫心里是更不安了。
就当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之际,突然,神情略显慌张的恩姬匆忙地赶来两人面前,手上还拿着一张纸:「玄翼少爷,刚刚在家里的信箱发现这封信……」
玄翼接过信纸,上面只画了一张地图,以及短短一句话:『十年了,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旁边的白雪枫见状,不明所以地问:「这是谁寄来的?」
恩姬苍白着脸,补充说明:「除了这封信外,还有一通电话,是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他说少爷的朋友现在在他手上,如果想要他们活命,就一个人去赴约,别想通知警察……」
「翼?」
白雪枫担忧地望着一脸平静的玄翼,只见他轻轻叹了口气后,抬眼回望着她,扬起苦涩的笑道:「红叶,如果我暂时回不来的话,秦羽就拜託你和叶壬了。」
「翼!你真的要去吗?」白雪枫紧紧抓住玄翼的手,不愿放开。
「放心,是我认识的人。」玄翼和声安抚道:「这个玩笑是开得过火了点,但既然是针对我而来,还是得由我去解决才行。恩姬,帮我叫计程车。」
语落,玄翼又拍了拍白雪枫的肩,接着,他抽出被后者紧握住的手,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搭上车正想离开时,却被飞奔而来的恩姬拦住了:「等等!玄翼少爷,我也一起去!放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玄翼幽幽凝视着她,约莫五秒鐘,他才应声:「嗯,上来吧。」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直到抵达目的地——是一座废弃的旧仓库。玄翼从容不迫的态度像是对人质的安危完全不放在心上似的,让一旁的恩姬忍不住开口问:「少爷的朋友……是在言璧认识的吗?」
然而恩姬却迟迟没有等到玄翼的回答,两人就这么乾杵在仓库门口,好半晌,后者终于抬眼看向她——那眼神却陌生冰冷得像在看个死人般,着实令人不寒而慄。
「恩姬……原来、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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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白雪翎翊就是个自私的疯女人(欸
还有我终于要写到绑架犯啦!!!!!(激动个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