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少煊听罢冷嗤了一声,漆黑的眸子不曾起一丝波澜,将棋子捏起:“去同世女说,本公子身子不舒服,替本公子谢过她的好意。”
若不是她还有地方可以利用,他当真半分时间都不想予她。
啧,恶心的女人。
都该死。
男子眸子阴冷可怖,手上的棋子直接被他捏碎。
门外的小厮并不晓得他的脸色,只是犹豫地站在原地,想到儒雅温润的世女还是咬咬牙说道:“可世女说今日公子若是不去,她便一直在那里等候。”
洛少煊将碎棋丢弃,直接横侧躺在软塌上,宽松的衣襟敞开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他玉指缠起身前的几缕青丝,听罢冷笑:“既然世女喜欢等,那便让她等罢。”
“......是。”小厮再不敢说甚,领命而去。
可刚没离开多久便又走了回来,说话间小心翼翼的抬眸看着紧闭的房门:“公子......”
“说。”
“世女现在在院子外等您......”
小厮的话音刚落,房内便响起东西碎裂的清脆声,他低着头不敢看也不敢多想。
洛少煊将捏得粉碎的茶杯丢弃,一双眸子晦暗不明,满脸皆是阴郁之色。
这个恶心的女人。
当真是想现在便弄死她啊。
洛少煊从软塌上坐起,拿起一旁的外套披上束好玉带,将前额的青丝撩到身后简单束好,才从容地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冷漠地睨了一眼垂着头的小厮:“带本公子去见她。”
“是。”应了一声,小厮恭敬地在前头带路。
刚出院子便看见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袍的清俊女子,她也见着了洛少煊,一脸毫不掩饰的欣喜走了过来。
目光从上到下将男子打量了一遍,状若担忧道:“煊儿,听小厮说你不舒服,现在可好些了?”
不同于一旁小厮的羡慕,洛少煊眉目冰冷刺骨,话语间也丝毫不掩饰的讽刺:“世女知晓少煊身子不爽利,还要这般强迫,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被他这般直面讽刺,让穆悦诗差些挂不住脸上的儒雅风度,她瞥了一旁的小厮一眼,朝他摆摆手:“你下去罢。”
待小厮退下她迫不及待得上前两步便要执起他的玉手,却被男子轻巧得躲过,眼底闪过微恼。
站直身子假意甩袖掩去这尴尬,抬眸看着他的眼神情意绵绵:“煊儿你这般说当真伤我的心,本想邀你一同游湖,却听你身子不适,才想着过来看看你,如何是强迫?”
她的眼神让洛少煊厌恶至极,他紧紧攥着拳头,努力克制着挖去她双眼的冲动。
举步走在她身前,掩去眼底猩红的杀意,冷声道:“既然这般,那便走罢。”
穆悦诗以为他是被自己打动,一时欣喜不已,快不上前与他并肩,还不忘关心:“若是煊儿有何不舒服定要与我说,我请最好的大夫帮你看。”
男子不曾理会她,手下暗自使力,若是她敢靠近半分定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所幸女子一路也算安分,只是不停得同男子说话,倒没有再靠近他。
其实穆悦诗怎会不想,只是她想着要在男子心中留下好印象才是。
这般想法倒是救了她一命。
清湖这边聚集了不少人,一些在京城有些地位的早已经坐上了游船,湖边上围着的几乎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
穆悦诗乃侯府之女,有权有势,游船自是比旁都要奢华,她先是上了船头,伸手想将男子牵上。却被男子躲过,面无表情的越过她进到了游船内。
穆悦诗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甩袖冷冷瞥了一眼男子的背影。
等着吧,看你还能清高多久。
想罢,她便跟着男子的后面进了游船。
游湖现在最是热闹时,熙熙攘攘的人围着湖边观看着。
奢华的游船内,男子端坐在座垫上喝着热茶,眉宇间淡漠疏离,听着女子得说着自以为他不知晓的事。
心里尽是不耐与厌烦。
终是高估了她,他连跟她呆在一个空间都难以忍受。
想挖去她盯着他的眼睛,割去她聒噪不堪的舌。
男子倏地站起身,打断女子的话语:“少煊想出去一个人静会。”
“我陪你......”
“不必。”洛少煊不理女子沉下的脸,独自一人走到了船头。
可船外也是一片繁杂,靠在他们附近的船因为男子的出现陷入静默。
耳边不断传来的杂音笑声充斥着他的耳边,以及旁边投来的热切痴迷的目光,都叫他厌恶万分。
洛少煊攥紧拳头,眼底闪过猩红,一股浓浓的戾气充斥心间。
杀了他们。
杀了这些令你感到恶心的人。
心底有一道声音不断地在向他叫嚣。
洛少煊美眸阴鸷,阴冷的目光扫过岸边繁杂喧闹的人群,却在余光扫到一抹清冷的身影时,微怔,复又将视线移回刚刚错开的人身上。
那清冷的身影站在柳树下,一身月色长袍与一头墨发随风飘动,她安静清冷的氛围在周边一片繁杂中宛若一股清流,若不是眉宇间的那丝哀愁,他还以为她是九天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