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呗,咱们谁都别嫌弃谁。”陈露说道,“快点去吧,别让人等咱。”
“你也小心点,剑协医院虽然不是定点医院,但我听人说这病老凶了。前几天隔壁省有一个新发病例,据说买菜的时候没戴口罩,隔着将近两米和卖菜的说了15秒的话,然后就被传染上了。”
“你小心点,好好的给老娘回来。”陈露用拳头锤在赵哲的肩膀上,砰的一声。
“轻着点,别打骨折喽。”赵哲开玩笑说道,“要是现在骨折,好像我不愿意去测温似的。”
……
……
告别陈露,赵哲戴着口罩,上了单位的车。
他倒也没说谎,的确是被派到高速路口进行测温。
虽然东北的测温类似于一个形式,行人的温度都在零度以下,但窝在驾驶室里的司机的体温总是能测出来。
同事里抱怨的很多,大冷天、大过年的,谁都不想出来遭罪。大家唠叨着,赵哲也跟着唠叨。
但每次刷新闻、交流最近的一些大事,测温点的气氛都会凝重许多。
连续工作8小时后,赵哲再也不埋怨陈露给他穿的多了。
同事羡慕暖宝的目光让他觉得家里的媳妇是真好,有一种冷叫媳妇觉得我冷。
事实证明,陈露的判断是对的。
冰天雪地站在外面,吃饭都只能吃方便面。而吃饭的时候一旦在高速上下来一排车,就要连跑带颠去给司机逐一测量体温。
等回来的时候,方便面已经没法再吃。
泡坨的方便面,已经失去原有的温度,胀大的面条就像电视里见过的蛆,赵哲觉得有点恶心。
以前的说不上有多喜欢方便面,但最起码不烦。
陈露上夜班的时候,他也懒得订饭,都是用方便面对付一口。
可是这一次疫情,让他有机会尝了很多口味的方便面。很快,他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吐,只为了填饱肚子,皱着眉毛把方便面咽下去。
那口感,黏黏糊糊的。要是去测温的时间长点,方便面就跟冰坨子一样。
真特么的,这辈子都不想吃了,赵哲心里无数次的想到。
时间都不是一天天过去,赵哲掰着手指头用小时来计数。脚冷的站不稳、坐不下,几个人换着班去收费口四处漏风的小屋子里暖和一下。
就这里的温度能到零上,小太阳整天整夜的照着,把温度往上提一点点,让人感受到少许温暖。
吴冕在天河市那面怎么样了?
赵哲偶尔会想起这个问题,但远在天边的黑山省都已经陷入了一种末世状态,漩涡的中心会是一种怎样惨烈的景象,赵哲说不出来。
不过很快他就不再想这个问题,简直太特么的冷了!测温枪要不揣进怀里根本就不能用。
今年东北的天气格外的冷,冰冷的测温枪揣进怀里的那一瞬间,赵哲想的都不是万一有病毒,自己肯定会被感染。
他只想回家,回到那个温暖舒适的家里。
往常不觉得家有什么好的,早都习以为常,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今年突如其来的疫情把一切碾得粉碎,赵哲木讷的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只有怀里的暖宝还能提供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