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行驶缓慢,听到有人喊,一脚刹车停住。
赵哲追上去,从怀里取出马修德给自己的口罩,一台车送了一个。
只是普通的医用外科口罩,上面还带着赵哲的体温。
司机师傅都愣了一下,赵哲给每个司机都送了一个口罩,像是叮嘱陈露一样叮嘱保重。
隔着千山万水,在风雪中逆行而去,都很难。
目送车队消失在风雪里,赵哲才松了口气,准备休息一下。
……
……
飞机上,陈露呆呆的看着窗外云海落泪。
任海涛很闷,一般不说话;贝拉克教授则是另外一个极端,甚至要比任海涛还极端,他不断分裂,自己和自己说话。
“大露,别哭了。”
一张纸巾递过来。
陈露抬头,看见任海涛老实憨厚的一张脸。
“谢谢。”陈露接过纸巾,拉下口罩,小声的把鼻涕擤出去。
“别害怕,我查过资料,只要防护得当就没事。”任海涛说道,“现在的防护条件比03年好多了,那时候都带棉线口罩。明知道防不住病毒,可也不能不戴。”
任海涛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陈露。
“任哥,我不是害怕,就是想家。”陈露擦去眼泪,可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又流出来。
对女孩子哭,任海涛手脚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刚说的话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多一丝都做不了。
“任哥,咋没见嫂子来送你呢。”陈露抽噎着问道。
“老夫老妻还折腾啥。”任海涛笑了笑,“机场人来人往的,再被感染了。”
“机场都没人。”
“我没告诉家里。”任海涛愁眉苦脸的说道,“我家那位比你凶……”
“……”陈露瞪大眼睛看任海涛。
“二十九那天吴老师要报名,我报名后回家和我媳妇说这事儿,她死活不干。”任海涛说道,“甚至我和她说,以后家里的钱她管,这都不行。”
“你家是你管钱?”陈露的思绪跑偏。
“是啊,我家我管钱。”
陈露打量了一下任海涛,像是重新认识这位老实巴交的麻醉师一样。
“所以呢,不能让我媳妇知道。”任海涛叹了口气。
“可……”
“没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任海涛笑道,“我想了,就两种结果呗。最差就是死在外面,但这种时候不去也不行。”
“任哥,你觉得可能回不来?”
任海涛老老实实的说道:“吴老师多厉害,他去了这才几天就开始叫下一批支援。我觉得天河市的情况可能要超出我们所有人的预期,比……”
“无知!”
任海涛的话被贝拉克教授打断。
“就不应该有任何预期!这是完美的病毒,是史无前例的。”贝拉克教授说道,“包括boss在内,没人有把握,哪怕他是大魔王……”
“不,贝拉克,你简直太愚蠢了!”另外一个贝拉克把自己的话打断,“面对完美的病毒,整个世界会回到中世纪。黑死病!就是这样!”
陈露打了一个寒颤。
“要不是这种病毒只感染黄种人的话,真的就糟了。”贝拉克教授继续唠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