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谷令则终于明白,少时的卢悦,为何每见一次丁岐山,都要发一段时间的疯。
可怜那时候,她居然跟丁岐山是好友。可以想见,在磐龙寺看到她和丁岐山走得那么近后,妹妹有多恨了。
姐妹二人一直到吃过饭散步了,也没达成共识,只能各各按下各自的心思,转向另一问题。
“跳祝祭之舞,只我一个人可不成。”
“那……要我怎么做?”
卢悦想到当初离梦在木府跳祭天之舞时的样子,光擂鼓的就有千多元婴,“如果缺人手,我跟拂梧师父说。”
“祝祭是为了你的眼睛而跳,别人是帮不上忙的。”谷令则挽着她,在菩提树下,慢慢地走,“你不是有光之环吗?它也能做为乐器用。”
“咳!我对那个可不熟。”
卢悦有些脸红,让她用光之环杀人怎么都行,可是让它排成排,在叮叮当当中,谱出乐声,着实难得紧。
“没事,我教你。”
谷令则笑,“放心吧,你姐姐我,可是全能仙子。”
“你脸皮学厚了呀!”
“哈哈,不相信?”谷令则抬手吸过一片菩提叶,“听着啊!”
虽然当古巫圣女的时候,她没研究过乐谱,但长乐最擅长这个,她听得多了。而后来的某一世,专研的,就是一张琴。
菩提叶的声音,空灵而轻快,谷令则试了两次音后,很快便吹了一个应景的小夜曲。
清风徐来,树叶沙沙,虽然看不见夜空中的星月之光,卢悦却可以想象它们现在的样子。
“怎么样?”
谷令则在妹妹翘起来的嘴角上,已经看出,她的心情如小夜曲般欢快了。
卢悦翘了两个大拇指,“厉害!不过,光之环想要奏出刚刚的小夜曲,我至少也要七天,如果你需要的伴奏太复杂,可得做好长期教我这个笨蛋的心理准备。”
谷令则笑着挽住她,“如果你是笨蛋,那我是什么?卢悦,懒就是懒,乱找理由,可就是你的错了。”
卢悦无语,“明说吧,你让我用光之环奏出噪音,我绝对在行,杀人搞破坏,我认第二,大概也没什么人能认第一。这跟懒没关系,是我习惯了拳头说话。”
如果真对乐谱感兴趣,她也就不会把花小五那么多的雷宗乐谱束之高阁。
“那好吧,你得相信我的耐心。”谷令则看看天,不跟她再争下去,“更得相信,做师父,我比你靠谱。”
……
慈航斋迎来了一场大难,清晨的早课原本平和又静心,可自从卢悦开始学乐谱以来,劫难就开始了。
那刺耳的叮叮当当,还有长长短短,连拂玥的早课,都被打断了好几下。
一天可以忍,两天可以忍,三天还是可以忍,可是四天,五天……直至半个月后,还是那样基本没进步的时候,连拂梧都有些忍不了了。
卢悦实在太残忍,不仅影响了她们的早课,到最后连晚课都没放过。
无奈之下,身为师父的拂梧,只能赶人,“学那些破东西,你们就不能打个隔音禁制?”
“不能啊!”
这次不用卢悦说话,谷令则就解释了,“弹的东西,是给天地听的,禁制里练习,更事倍功半了。”
拂梧好想叹气,她们的早晚课,也不能在禁制里举行,“那行,以后你们两个练乐谱,就往最远的迎竺峰顶吧!”
反正大家的早晚课,是不能搬家的。
所以,只能徒弟换个地方练。
“……行!”谷令则看看没多少进步的妹妹,非常无奈地点头。
自家的傻妹妹,玩拳头玩惯了,现在突然让她改绣花,确实有一段异常艰难的路要走。
哪怕自认非常有耐心的谷令则,此时都有些后悔。
旁人可以把噪音之源赶走,她却要在噪音中,一点点地教。
偏偏光之环是妹妹的,偏偏她的识海湮灭,她教起来,更事倍功半。
早知道就提前让蓝灵在教严星舞的时候,把卢悦也教着了。
蓝灵不知道,她逃出了一劫,在隐仙宗,兢兢业业地连早早也一块管着了。
被无边仙树视为徒弟的严星舞,被特别照顾了,这段时间木灵根以眼见的速度增长,很多东西,学起来,更事半功倍。
早早做为师姐,要在师妹面前做出表率,处处学当年的林天下,人家也以实际行动,告诉了世人,她的徒弟,她不仅能庇护住,还能给予最好的安排。
提升木灵资质啊!
世人都知道隐仙宗的无边,可以提升木灵资质,但除了隐仙宗自己的弟子,丘德真直到现在,也没接受其他任何人的人情。
人家的话,说的非常明白,想跟卢悦比,行,只要你是功德修士,只要你为仙界立下过大功,都可以得一个到无边仙树前修炼二十年的承诺。
功德修士啊?
不要说功德到底从哪来的,大家没摸清楚,就是卢悦的前车之鉴在那里,谁想当?谁又敢当?
更何况,谷令则进阶玉仙,她心境的问题,外人可不知道,大家只看到,人家稳定修为未久,就去慈航斋陪卢悦了。
仙界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各方,因为绝辅的铩羽,因为三千界域,一个又一个厉害人物的飞升,重又按了下去。
这一点,管事的流烟仙子和洛夕儿,感受的尤其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