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京海是那种人嘛?再说他根本不知道雷亚怀孕了!”
张星说完立刻捂住嘴——操!到底被诈出来了!
边骁轻哼一声,因着脸上有伤,要不这会儿得是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这么说,京海就是那个林寰?”
张星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改头换面顶替另一个身份而活,于边骁所见并非新鲜事:“星星,我早就觉得京海这小子不正常了。当初我和他在高级训练营同期受训,诶,说句实在话,以前他真没那么强,我打他仨都白玩。后来他受了重伤,非但没死,还蹭蹭蹭爬到一队队长的位置,我当时就纳闷,这小子难道是他妈摔通了任督二脉,参透绝世武功秘籍了?”
被他逗得噗一声笑了出来,张星起身把猫往他怀里一塞:“行了别在这放马后炮了,赶紧给露露洗澡去。”
“……”
斜眼瞧着露露,边骁讨好地冲她笑笑。然而听见“洗澡”俩字,露露唰地冲他亮出藏在肉垫里的小爪子。
再次回到雷亚的宿舍里里外外仔细搜寻个遍,京海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指引雷亚去处的线索。
他沮丧地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制服外套自指尖颓然滑落。没有任何预兆,仅仅留下一封同步发送给各级主管、遣词用句再公事公办不过的辞职信,十几个小时以前还和他缠绵的爱人就这样离开了。
哦不,喉间重重滚出口浊气,他捂住被边骁那势如猛虎的铁拳捶中的肋侧,脱力地跌坐在地。那是分手炮啊,可惜他当时精/虫上脑,居然没从雷亚反常的柔软和顺从中发现异样!
窒息感缓慢侵蚀着胸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透不过气的压抑愈加凝重。空虚的大脑需要东西来填补,凝视着沙发布艺罩上被露露抓破的地方,他无意识地数起了暴露在破损处的线头数量。
数着数着,他猛然回神,随即凄然眯起酸涩的眼眶。
——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不是才刚刚正式开始么?况且你明明已经愿意为了我,摘除禁锢了你十年之久的枷锁!
坚毅的脊梁因重压而弯曲,他弓下身,埋首于颤抖的掌中。充斥着不甘与委屈的大脑中,理智之弦犹如紧绷到极致的细线,在一声低沉而嘶哑的困兽之吼中呛然断裂。
不知道当年林寰突然“死亡”时,雷亚是否也像他这样,无措到失控。
第51章
新欧洲,二区北部。
高纬度地区入冬早,才刚十月初已下过两场雪,骤降的气温便将流浪者们驱赶进林中的废弃小屋。这里并非安全区,但只要有团火,有几堵能遮挡寒风的木墙,于他们来说便是温馨的家。
两辆装甲车闯入林海,宽大的防雪轮胎悍然碾过积雪,将突兀支棱着的树枝和灌木压入肥沃的腐殖土壤。离着散发微弱亮光的木屋大约三公里远的距离,钢铁巨兽戛然而止,迅速从车上下来七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
滴水成冰的低温中,白雾随着呼吸团团冒出。领头的那个拉下护目镜,调整视距远远观察了一番木屋内外,朝手下比划出“前进”的手势。
没人注意到,隐藏在灌木丛里的探测激光被急促行进的步伐阻断。
雷亚忽然睁开眼,翻身坐起继而推醒睡在身旁的少年。对方揉着眼睛坐起,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带你妹妹去地下室,把门从里面反锁,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少年的大脑在低声叮嘱中立时清醒,跳下床摇醒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女孩,将她用毯子一裹拖抱至地下室。
铁门上的三道磁力锁悄然合拢。
雷亚从容穿好外套,收紧绑在大腿外侧的刀鞘,往腰里别进把枪,戴好护目镜随后拉开窗户。
冷风从黑暗中迎面吹来,矫健的身影自二楼悄然跃下。
木屋被包围,二楼卧室和一楼客厅的窗户同时碎裂,两枚催泪/弹喷着白烟滚到了地板之上,呲呲地转着圈。房门被大力冲破,继而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头儿,没人!”
焦躁的吼声从二楼卧室中发出,又听“砰”的一声巨响,地下室的铁门被大力撞击。撞门的间歇中,躲在地下室里的少年听到个沙哑的嗓音说:“肯定躲在这里!”
他紧紧捂住女孩的嘴巴,心跳剧烈,屏息而待。
噗——咚!
一声闷响,紧跟着是躯体扑到在地的动静。
噗噗噗——
又是接连三声,铁门再无人撞击。
距离木屋八百米左右的山坡上,雷亚趴在白皑皑的积雪中,微调狙镜视距透过大开的窗户瞄准摸上二楼的雇佣兵。
子弹破膛而出,数百米开外血花飞溅——又打中一个。
剩下的两个迅速隐蔽,同时大声呼喊楼下的同伴,但没有回应。连射五枪,弹无虚发,每一枪都准确击中要害。毕竟对于雷亚来说,瞄人比瞄沙蟒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