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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软没犹豫——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再犹豫也没意义了。

她走过去,搂着祂脖子,踮起脚隔着面罩吻祂。

忽然眼前一黑。

异种遮蔽住了她的视线。

阮软沉默了会儿,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想看着您,主人。”

即便是这种情况下。

祂也维持着最冷漠的神色,吐出羞辱她的话,“你没资格。”

阮软:“……”

很好,亚瑟。

这句话我也记下来了。

到时候一笔一笔算。

又过了会儿。

亚瑟掐着她的腰,哑声说:“说话。”

阮软嗓音破碎:“主人?”

亚瑟觉得哪里不太对,蹙眉命令:“换个称呼。”

阮软:“亚瑟?”

亚瑟冷笑了声。

阮软攥紧床单,手指发白,“哥哥?”

祂没再出声。

但明显能感受到祂的满意。

阮软:……我*#*%@*#

-

翌日清晨。

阿诺德照例来到了亚瑟的住宅,虽然信仰岌岌可危,处在崩溃边缘,但这一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来这里问候一下亚瑟。

就和每个礼拜去教堂做礼拜的信徒一样。

他来这里祈祷。

以前是祈祷游戏场早日运转,现在则是茫然。

如果主人对所有人都冷漠,他可以接受,可以继续无条件的追随——毕竟亚瑟是个神明,祂合该无欲无求,漠然冰冷。

可祂现在因为一个人类女孩而变成了恋爱脑,毫无底线的宠爱,这就彻底打破了他对神明的滤镜。

但今天。

阿诺德踏进这里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不同。

院中多了棵树。

一棵非常茁壮的树。

在这个寒冬,长的十分茂盛,甚至开出了一朵又一朵娇嫩的花朵。

但眨眼之间。

这棵树被看不见的力量——只可能是亚瑟——残暴地摧毁掉。

而树木又迅速成长。

长的比之前更强壮。

毁掉,重生,毁掉,重生……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院子里多了一棵参天大树,遮天蔽日,结满了各种各样娇艳而灿烂的花朵。

阿诺德心中麻木。

完全搞不懂到底是在干什么。

“阿诺德。”

祂开口了。

面前出现一把斧头。

蕴含着强大的,恐怖的气息,像是从血海之中浸透出的斧头,每一处都充满着残忍的血腥味。

阿诺德本能的害怕之后,反而升起了一种战栗感,浑身血液沸腾——

他喜欢这种黑暗气息。

“主人。”

他按捺住激动,重新燃起对祂的信仰,怀揣着一种使命感,等待着祂的命令。

亚瑟言简意赅:“砍树。”

阿诺德:“……”

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不想去拿这个斧头,更不想去莫名其妙地砍树。

但他还没胆量反抗亚瑟。

面无表情地拿起斧头,朝这棵诡异的树砍过去。

一下又一下。

但是这棵树。

倒下以后,又重新生长起来。

阿诺德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是亚瑟给他的考验。

但否认的也很快。

以前的亚瑟性格漠然,不会做这种锻炼他的考验。

现在的亚瑟沦为恋爱脑,更不会有这种考验。

他甚至怀疑,这棵树也和阮软有关系!

在这棵树又一次倒下时。

亚瑟淡淡出声,“好了。”

阿诺德气喘吁吁地停下,手中还握着神明赐予的斧头,“主人,那这个斧头?”

亚瑟没再回话。

按照阿诺德对祂的了解,这个意思是可以随他处置的意思。

可以留下。

可以扔掉。

也可以送人。

但是他只要想到这棵树可能和阮软有关,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更何况。

他需要的根本不是斧头,是游戏场。

-

二楼角落。

阮软醒来的时候,疲惫的手指都不想抬起来,浑身酸疼,嗓子还特别难受,火烧火烧的疼,但完全没力气起床去倒水。

亚瑟已经不在房间了。

她躺在床上挺尸,最后实在忍不了喉咙的干涩,套了衣服,爬起来去倒了杯水。

水流淌进喉咙,滋润了许多。

阮软又爬上床,拿出救济馆的速写本,凭借昨晚的感觉,依靠想象力画出大概。

——有些地方是摸到的,有些地方是依靠想象力,结合了斗篷下的阮瑟,被分离出去的章鱼变异怪,以及接受教堂任务之前从海里出来要杀她东西。

画出来以后。

她自己都有点崩溃。

……亚瑟不让她看是对的。

太丑陋了。

确实有点难接受。

阮软安慰自己,也许是感觉错了呢,毕竟蒙着眼全靠乱摸和瞎猜。

但很快,纸张散发出光芒。

“……”

阮软向后一躺,简直生无可恋。

异种救济馆也生无可恋,完全没想到是在救济毫无进展的情况下,接到了任务完成的提醒。

——为什么会在阮软感情没有任何变化的时候,亚瑟就让她看到了最丑陋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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