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初知“祝如歌”名讳之时的情形。想起了如歌颇像他的眉眼。
这是常歌的思念。
在他们还是祝政和常歌之时,数次的争执、不解和迫不得已之后。
在常歌以为大周天子早已命殒宫变当晚之后。在他以为祝政早已故去的三年之间。
他怨着曾经的周天子伤他,不解此前的种种行为。即使如此,常歌还是咽下心中的苦血,怀抱着一腔热忱。
——我心何所欲,思君念君归。
虽未明言,却铭心。
方才那个颇有些万念俱灰的祝政,被这简单的“思归”二字,振奋了心情、重塑了精神。
“你家将军,真是如此说的?”祝政再次确认道。
祝如歌立即应道:“将军所言之事,如歌自铭记在心,一字不差,何况这是赠予我的思归剑,自然不会记错。”
祝政陡然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道:“乖如歌。”
祝如歌被他猛然一揉,立即护着头瞪他道:“谁许你乱揉的!”
祝政淡然一笑:“你家将军摸得,我就摸得。我同他是一样的。”
祝如歌仍讪讪地捂着自己的头,嘟囔道:“你和我家将军才不是一样的。”
祝政忍不住想要捉弄他一番,面不改色说:“那日建平城月下对酒,你不在屋顶上尽数看到了么。我和你家将军,确实关系非同一般。”
祝如歌经他提醒,那天所见对舞红绫、揽腰灌酒、耳鬓厮磨之景尽数复生起来,直羞的他两颊通红,结巴道:“你、你不许乱说,平白的,污了我家将军清白。”
祝政不以为然:“先生真是冤枉,明明是你家将军污了我的清白。”
祝如歌急忙反驳道:“你胡说!明明是你耍赖,拿了我家将军的红绫不肯还,现下还来血口喷人,白冤了好人。”
祝政闻言一乐,笑道:“那是什么你家将军的红绫,那原本即是我的红绫。此前出征,次次都是我亲手为他缚上,祝他常胜、早日归来。”
祝如歌依稀回想起,那日对酒的最后,确实是他亲手将这红绫缚上,低头在建威大将军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有些愣神,缓缓问道:“你……真的同将军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