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只烦闷了片刻,又恢复了以往清冷神色。他回身,眉宇之间除了淡淡的忧愁、更添几分焦虑。玄色衣衫,亦加重了他的冷峻漠然。
司徒空往偏殿看了一眼,问:“还昏着?”
祝政轻叹口气,点了点头。
“这也不能怪太医……滇南惯爱使这些乱七八糟的花招。太医们,那学的都是岐黄之术[1]的路子,这些书上哪里有这些邪门路子记载,自然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司徒空劝慰道。
祝政看了他一眼,说:“游心。你过来。”
他引着司徒空朝常歌躺着的偏殿走去。偏殿侧榻上置的全是乱七八糟的医书,床榻上躺着昏迷痛楚之中的常歌。
现下只初春时节,还带着些春寒的料峭。但常歌看起来似乎身处灼热之地一般,面颊烧的烫红。他显然灼热难耐,并未盖被,只薄薄地披着祝政的一件白色鶴氅。
“游心,你看。”
祝政径直坐在床边,将他左手衣袖尽数拉起,给司徒空展示伤口。
应是几日前的新伤,这伤口约莫四寸长,位于常歌左臂内侧。许是战场上来不及、许是急着赶回长安,这伤口只用腕带随意一缠,并未处理。直到太医令号脉拆下腕带,这才发现这条贯骨伤口。
已过了四日,却依然能看出剖的极深,中段还有小部分并未长合。这伤口带着常歌的小臂内侧都微微地肿了起来。
纵深的伤口周围,一片躁动的红。
卫将军司徒空见了这伤,惊地深吸一口气,问:“这伤口如何得来?”
“不知。”
祝政轻轻将常歌的手臂放下,低沉说道:“太医令只怀疑此为滇南蛊毒,病灶已被除去,但毒素未愈、又连日奔波,怕是将身子拖垮了。”
司徒空有些瞠目结舌,他定了许久才缓缓说:“……真不知是该说他狠还是该说笨。”
祝政轻轻叹了口气:“倘使现下一统,而非这割据态势,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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