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手上加了力道,按住不住挣扎的常歌,说:“我若强迫于你,你现下还能这般挣扎?”
“你撒开。你这样只会让我愈发恨你。”常歌将右肩一甩,扭头望着窗外。
这一句,捅得祝政神伤。
祝政不语,默默将手离了常歌的肩,停了压制。他缓缓跪坐在地上,望着常歌。
有时候,他觉得常歌是那么的简单易懂,他的心就像树上的水蜜桃,昭然若揭、又甜蜜诱人。
有时候,祝政又看不懂他的心,只觉得陡然离自己好远,一如水中月影,够了够,只惊起一阵冰凉的涟漪。
祝政叹了口气,默默离了他,坐到对侧的渔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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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歌毒发的时候,祝政只觉得——“果然”。
在庄盈的医馆床榻下,触到常歌偏低的体温,他便有这种预感。后来又见常歌忧思焦虑、不思饮食,这份担忧便越来越重。
子夜的时候,祝政靠着渔窗半梦半醒,入夜的寒风吹得他一侧头疼。
只听“咚”地一声,惊得船工在舱外惊道:“何声?可是船舱漏了?”
祝政旋即被惊醒,一眼便望见常歌倒在地上,大氅盖了满头。他应道:“老伯,无事,睡着了撞了头。”
船工无话。
祝政坐至地上,一摸常歌的手,果然又是冰凉。
傍晚,他生怕冰魂蛊毒被寒风勾发,给他披了大氅,常歌性格执拗,偏要坐在渔船窗口吹冷风。
不过此次毒发,摸着倒是还好,不至于如前几次发作那般,浑身寒霜般的冷。
祝政摸了摸腰间的泥陶小瓶,抠出一颗服下。他心下暗想,幸亏常歌之前对狱卒交待,他并未被搜身,腰间的燧焰蛊毒一直都在。
坐了片刻,随着噬骨焚心之痛,祝政感到周身开始缓缓发热。他轻轻抄起了地上的常歌,将他窝在自己怀中。
船舱狭小,常歌再如何结实也是个成年男子,祝政只能横抱,将他侧脸埋入自己颈窝,又抓了大氅,将二人一齐拥了进去,些许能护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