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眨眨眼睛:“我也没有玩笑。”
银甲卸下,常歌这才发现,打底的那件黑衫已褴褛血污的不成样子,尤其是受伤的右肩,几近全然撕裂。被巨箭贯穿的肩部,伤口中的肉被强行拉出,看着红肿层叠,像一个无言嘲笑的口。
他错怪了祝政。
方才的怀仁剑留下的烙痕正在伤口四周,这伤口过于深邃吓人,若不及时烙住止血,有可能这次真的熬不过去。
祝政见他目光盯着烙痕怔怔出神,低声说:“一时情急,我知你疼痛……可若不止血……”
常歌默默不语。
祝政低着头坐在床边,背着光的阴影掩了他的神情,他说:“常歌,来荆州吧。”
“我去荆州做什么?帮助池主公再行攻打益州?”常歌皱了眉头,“那我常歌是个什么东西?不忠不义?”
“荆州不会攻打益州。至少,我的谋划中不会。”祝政简短说道。
听到“谋划”二字,常歌心中泛起一阵厌恶:“那更算了。我不懂先生的谋划计策,更不懂朝堂之事。”
祝政沉默片刻,说:“如果我说,有些事情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常歌轻声重复了一遍,“我倒想听听,是什么样的逼不得已。”
祝政不答。他背着光坐着,出神地望着他脸上的那片铁甲面具。面具每日取下戴上,边缘摩挲的光滑锃亮。
他顺着些许微弱的光,触到了那片冰凉的铁面。
☆、伤痕
这是一座无窗地牢,四面石墙,只一扇低矮木门通向外界。
常歌坐在低矮木榻上,这里看不到天、分不出夜,他不知已被关了几天。
有人一把推开低矮的木门走了进来。木门打开的一瞬间,呼喊、火光、悲鸣透过这扇小门瞬间透入了原本安静的地牢。
是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