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怜
羊丞相闻言颇感疑惑:“滇南之地,此前属荆州管辖,后滇乔王遭暗杀、滇周王自立,便脱了荆州管辖。同益州之间,又有横断山天险,向来除了商贸更是鲜少交往。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相安无事,这是如何忽而要去滇南?”
尹子言补充道:“不仅如此,滇南之地距离益州军临时军营三千余里,常将军不足三日即已到达,想必是不眠不休、一直赶路。”
羊丞相闻言更觉诧异:“这滇南之地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么?”
尹子言向前迈了一步,低声说道:“各路斥候,我都探访了遍,现下六雄之中,和滇南勉强有瓜葛的,只有荆州。荆州太常山河先生不知为何惹到了荆州世子,一怒之下被派往滇南和谈去了。算下来,正是常将军脱走前几日。”
“荆州太常同常将军相识?”羊丞相问道。
姜长史行礼,似是想插言,后又收了手作罢。他的些许纠结被羊丞相收在眼里,羊相直言道:“怀仁,有话可以直言。”
姜长史这才拱手道:“此事我在益州出使之时略有耳闻。只是仅为传闻,故而才犹豫是否要说与老师听。”
羊丞相说:“但说无妨。”
“益州曾着人暗刺这位荆州太常山河先生,该人正是常将军。二人自此结下了梁子。不仅如此,据说在建平又冤家路窄遇上了。建平城围攻一役,正是这位山河先生设计合围。益州的这位建威将军单骑叫阵,被迫无奈,将当时坐在将辇上的山河先生擒走,这才得以脱困。我在建平主营之时,看这位建威将军所伤着实不轻,据说自我离去后仍修养了一月有余,方才去了上庸。”
尹子言面色沉静,问:“姜长史言下之意,是说二人深仇大恨、不共戴天?此次脱走,是为泄私愤?”
姜长史拱手恭敬道:“非也。怀仁只是将自己所见所闻如实转达,具体其中缘由为何,羊相睿智英明、自有判断。”
尹子言冷言冷语:“那我也说说我的所见所闻。我所探听到的,和长史所述全然不同。”
姜长史拱手道:“愿闻其详。”
尹子言望向羊丞相,说:“益州军虽守口如瓶,但建平荆州军松散懈怠,费不了多大功夫就打听出来,军营里盛传这位山河先生得以益州军建威大将军青眼相加,三擒三纵,关系非同一般。而且此事,军中将士人人皆知。”
姜长史疑惑道:“居然有此事?”
尹子言点头:“此事我初次探查也深觉荒诞无稽、不足为信,直到此次常将军脱走之事,我才又想起了这件传闻。”
羊丞相听他二人辩驳半天,这才缓而开口道:“你二人所述均为自己所见所闻,即是转达、有出入实属正常,无需过于执着。但听你二人所言,此次常将军阵前脱出,无论是深仇大恨、抑或是有些什么别的关系,应与荆州太常脱不了关系。”
尹子言点头道:“我也有此猜测。”
羊丞相说:“难得子言细心,此事恐怕仍需你多费心,好生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