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撇撇嘴,并未回答。
卜醒笑着望了常歌一眼,说:“说到滇南归来……你家先生,这回出使益州,又是大发威风啊。”
常歌鼻中冷哼了一声,似是漠不关心。
卜醒知他想听,接着绘声绘色复述道:“你家先生昂首上殿,见着了主公丞相,开头第一句,又是语出惊人:‘刘主公是想要武陵、还是要新城’。”
常歌点头道:“他向来如此出人意料。”
卜醒学的兴奋,接着笑道:“自从上次出使,主公已摸着了他出人意料的路子,便问,武陵又如何、新城又如何。”
常歌平静道:“武陵和益州之间,尽是沟壑纵横,且武陵人丁凋零,要了看似幅员辽阔,实则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卜醒叹道:“心有灵犀,真乃心有灵犀。”
常歌无语翻了他一眼。
卜醒接着说:“你所说和你家先生所说完全一致。他还说,滇南使臣来访,定会以武陵为引,邀得益州共同作战,说不定还会将吴国牵扯其中,一齐发难。但此思路看似完备,实则益州危矣。”
常歌认同道:“益州现下刚拿下的利川、新野等地,尚未选出太守,治理之势也暂未企稳。此时贸然分兵、参与三家分荆,确实不妥。”
卜醒奇怪问道:“是你俩真的心意如此相通、还是你站在殿上听了?还是你家先生事先给你吹了枕头风啊?你怎么说的,一字不差。”
常歌白了他一眼:“吹个鬼的枕头风。”
卜醒点了点头:“那就是心意相通了。”
常歌懒得同他纠缠,继续问道:“这新城郡,又是怎么回事儿?”
卜醒哈哈一笑,说:“这不新野大胜,咱们一直想要块儿肥肉么。世子几番修书,梅相被缠的头疼、又不好数次搪塞襄阳之事,这才把你家先生派来了益州,舌战群雄啊。”
他看了常歌一眼,神秘地低声说:“你家先生将利害一摆,转而丢了一块儿肥肉:‘新野地势坦荡、适宜耕作,且与襄阳相邻。此前我荆州同益州在北边已做了数十年的邻居,不说有感情、也还算是有些交情,不如就将这邻居做到底、亲上加亲,这新野并了赞阳,设新城郡,赠予益州’。”
常歌低低嘟囔了一句:“真是巧言善辩。”
“可不是!一番话又把杜相说的哑口无言。杜相啊,那是谁?那可是当初大争之世四处出使争地建交、辩口利辞的定邦安国杜四清啊!您这位先生可真是厉害,一番话,把我们杜相说的是一愣一愣的,生生拿他没办法。”
常歌坦然道:“武陵和新野、赞阳,无论如何也是这‘新城郡’远胜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