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头也未回,大阔步迈了出去:“找知隐。”
祝如歌讪讪回头,眼前正是拿着皮毛大氅的祝政。他将大氅递给如歌,轻声说:“化雪凉,送去给你们将军披上。”
祝如歌不敢怠慢,接了大氅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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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刘主公揪着世子刘图南进了一座庑殿顶大殿。殿内除了火油枝灯,便尽是刘氏先祖灵位。
“跪下!”
许久未见善德主公发这么大的火,殿内候着的一应侍官极使眼色,低着头,排着一溜便出了殿。
刘主公不知从哪里捞来了一件服饰,劈头盖脸便丢在了刘图南头上。
刘图南摘了这件衣,低头望了望。玄衣纁裳,九章冕服,是诸侯之征。
他不解,望向刘善德,问:“公父这是何意?”
刘善德艴然不悦:“你擅自调兵,大动干戈,又是何意?这位置你想坐,你今日便坐上去。我倒要看看,益州要被你几日败光。”
刘图南慌忙伏地:“公父误会,图南并无不臣之心。”
“图南图南。”
刘善德听着烦躁,捡起地上的革带劈头又丢了他一脸。
“你可曾经历过乱世?可曾过过大争之世?
你自小长在这锦官城,只以为这世上均是平安和乐、府库充足,由着你四处杀伐征战。你可曾想过,现如今你挥霍的每一枚五铢、踏着的每一片土地、差遣着的每一个人,哪个不是刘家列祖列宗浴血奋战得来的?
更何况巴西郡穷苦、武都郡战乱、阴平郡深受凉州侵扰,汉嘉郡水涝,汶山郡国难……这桩桩件件哪个不值得你劳心劳力,不值得你一展雄图?
益州比不得吴国荆州、鱼米之乡。本就内患无穷。我和杜相日日只盼着益州享一方安宁,你倒好,巴不得以战养战。本和荆州早已罢战息兵许久,你听人一时撺掇,非要寻衅滋事。现下荆州大乱,连主公都没了,这回同荆州结下了世仇,你可满意了?
四清自你少时便一手教辅,无论国事再忙,对你的课业也总是亲自过问,可谓呕心沥血。身为人臣,四清与我共定益州,年少出使雄辩、屡入险境;而今四清虽大权总揽却毫无不臣之心,依旧兢兢业业。可你倒好,一句‘司文司武互不相干’将你的老师、将我定国重臣、将我引颈之交气得栽倒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