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二字未出,益州刘主公阻了他的话头:“达平言之有理。仲廉,你怎么说?”
吴仲廉上前一步,合手道:“我同达平意见相左,此人万不可杀。”
主杀派中一文臣抢答道:“此乃前朝遗祸,缘何不该杀!”
刘主公劝道:“勿要喧闹,且听仲廉一言。”
尚书令吴仲廉道:“此人为前朝遗祸又如何,同我益州何干?倘若他不是前朝周天子,仅凭一把玉剑便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此举与滥杀无辜何异?再则,即使此人真乃前朝周天子,大周覆灭已久,一位亡国之人而已,何足为惧?
况且,我益州向来避战主和,即使谋逆之事后也依旧对大魏维持明面上的恭敬礼节。一直以来与大周、大魏俱无过节。即使此人为前朝遗祸,那也是大周和大魏之间的仇怨,与我益州无关。我益州实无需强出头,助着大魏行此滥杀之事。”
尚书仆射蒋达平拱手道:“回禀仲廉尚书。杀此人,不为前朝旧事,只为弱荆。同理,吴御风一样应杀之。”
刘主公右首的一位文臣摇头道:“恕不赞同!弱荆同争地一般,仍乃争霸思路。若为和荆,此二人断不可杀之!”
蒋达平冷笑道:“和荆和荆。夷陵一役,荆州大乱,主公薨逝,群雄无首,此番大仇,若想和得,简直痴人说梦。”
刘主公摆手道:“好言好语,勿要伤了和气。”
吴仲廉拱手道:“臣亦主和荆。入秋以来,连年征战,虽说益州向来富足,也需休养生息。何况今年时运不济,汉嘉郡水涝后又遇汶山郡国难,阴平郡武都郡战乱未定……现下实非四处征战之机。况且此番荆州大难,相必会修养生息一番,两相罢戈,也是荆州心之所向。
此外,我益州主慈悲,从不好连年征讨之事,但求一方平安和乐。
况且,现下荆州确实为难,此时和荆,更显我主仁义慈悲,不行趁虚而入之事。”
刘主公左手一文臣拂袖道:“妇人之仁!此时和荆,乃养虎为患!”
吴仲廉反讥道:“昌琼此言差矣。孰为虎?何为患?自大周一统,大行分封以来,天下六分,六雄盘踞,听昌琼之意,似乎有一统天下之雄图。若非此图,荆州是弱是强,与我何干?两相罢戈,互不干涉,方为良解。”
刘主公见状,顺势道:“诸位争论之事无非在于,维持当前六雄之势,或乘胜追击、一举吞荆。主张吞荆者意图杀之,而主张维持者意图和之,我所述可有误?”
群臣拱手道:“主公灼见。”
刘主公蔚然:“诸位不是又回到此前数度争议之事了么?此前我已多次言明,并非益州不图天下,而须顺应天道。天道至时,借天时地利人和,顺而取之,此乃大义大道。但当前益州内忧不断,外患频发,似乎……并非良机……”
吴仲廉附和道:“主公英明。故而此番应以和荆为上,前朝遗祸,毋需杀之。”
刘善德点头,明言道:“可拘,不可杀。山河先生和吴筝二人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