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对这件事其实倒没什么看法,她从决意要做一个刑警开始就知道,自己未来会碰到许多尴尬的事情,而房间可能还是最简单的一件事。
只不过,这种想法在两个人找到房间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瞬间消失了。
这是一间大床房。
农家乐不应该都是单人床吗?而且很多时候一个班级来玩,房间不都是一个一个的,甚至还有太空舱。
为什么到这里,居然还会有大床房,而且还是单独卫浴,环境好到让人觉得是正规酒店。顾盼觉得自己是不是久久不出去玩,有些跟不上潮流。
缓慢转过头,面瘫着的顾盼看到表情裂了的应铮,心气终于舒坦了,不是光自己没见识。
已经很晚了,虽然是人生中第一次出外勤,第一次碰到这种需要男女混住的情况,第一次需要混住碰到的还是大床房,第一次混住大床房对象还是应铮,顾盼还是觉得困。
她率先往里走,把自己的东西放下,一言不发就开始去洗漱。
应铮扶额,也进门,径直打开了柜子。柜子里果然还有一床被子,房间不小,打个地铺也不是难事。
等到顾盼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地铺已经打好,她就看到应铮坐在凳子上,在等着自己出来。
灯光泛黄,虽然是在一个完全与家挨不到任何关系的地方。
但是那一刻,顾盼心里涌现出来的第一个字就是「家」,以及后知后觉的感动。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在灯光下等着自己,光赋予人温暖,笼上光环,让人情不自禁的想靠近。
“我打地铺,你先睡吧。”应铮看到人出来了,先让顾盼安心,然后也去洗漱。
他没有察觉到顾盼一下子的晃神,到底还是有些避讳,并不和顾盼过多接触,即使他不承认已经分手。
顾盼点点头,轻笑,躺在了床上。一侧头,就能看到窗外。
乡村的夜晚繁星点点,过了零点,现在已经是12月1日,新的一个月开始了。
早上六点,顾盼就被吵醒。睡了没有几个小时,脑袋有些疼,坐起身眨眨眼,有些恍惚。
床旁边打着地铺,上面躺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前男友。
顾盼揉揉眉心,旁边的应铮枕着枕头。但是因为只有一床被子,他垫了一般盖了一半,整个人躺的笔直,十分有规矩。
顾盼起身,洗漱出来就看到应铮也醒了,同样坐在昨天的凳子那里,被子已经叠好。
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但是应铮的脸色倒还不错,深度睡眠让他昨天的疲惫缓了过来。
“外面怎么这么吵?”应铮不指望顾盼说话来打破这一室的安静,只得自己开口。
“村里的人醒的都比较早。”顾盼起身也去收拾床铺,朝外看了一眼,天还没有大亮,现在去案发现场也看不到什么。
“你可以再睡会,七点的时候出去吃饭,七点半的时候去案发现场就可以。”应铮起身去洗漱。
“不了,我坐会儿。”顾盼本来想问「你呢」,觉得有些暧昧没问,只是这话说出来终究显得生分。
应铮点点头,走进去了卫生间。顾盼坐在刚刚应铮坐的那个凳子上,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变亮,思绪也如这天一点点变幻。
七点半的时候,沉默的两个人在吃完早饭之后就赶去了案发现场。
他们去的算是比较早的,陈法医和痕检科的老王都还没有来,彻夜守着案发现场的警察正在换班。
应铮和顾盼没有忘尸体那边去,而是看看周边,白天的河边是什么样的情景。
新建路的这条河大约宽三米左右,不算小,水流平缓,河中有石子,岸边有青草,但是不是很滑,没有青苔之类的植物。河旁边的三四米左右是泥土,再往外就是水泥路,然后就是公路。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在河边行走,十分舒适。两个人绕着河边走了十来米,想横渡一下河,因为没有雨靴还是作罢。
不过据估计,过去并不难,只是要注意些,不要被石子滑倒或者摔在河中,这样还是极容易受伤的。
不一会儿,陈法、老王匆匆而来,应铮和顾盼也急忙过去。
陈法医照旧在看尸体,看看过了一夜,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出现,而老王在白天里能够发现的事情也更多,应铮和顾盼也在观察现场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还没发现的痕迹。
“应队,你来看。”不一会儿,老王的就叫着应铮,只不过两步,应铮过去,看着老王指的痕迹,也是眉头一紧。
这是一串被磨平的痕迹,看似与周边的泥土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就是因为平滑反而引人注意,细细看,就能看到这些泥土上面没有任何的生物痕迹,而在这些痕迹的尽头。有两道很明显的浅痕。
“这说明死者被人移动过,或者是被拖到这里了?”顾盼也凑过去,发出疑问。
“应该是死后抛尸。”老王亲自拿过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又趴在地上仔细观察:“这些痕迹没有很重,如果是被拖到这里,痕迹应该是我们一眼就能发现的。”
“那死者是死后被带到这里,然后刻意摆成对着水的造型?”
顾盼想了一下,那目前的痕迹就应该是凶手把人带到这里,最后一段水边的路是亲自把人拖过来的,即使再小心,因为力气不够,还是在水边的泥土上留下了痕迹,凶手意识到了这一点,刻意磨平,但是事情既然发生过,凶手做的一切事情只不过是留下了犯案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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