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冤家(1)
其实，清清的确是约了古舒怡吃早餐跟看电影，下午则回了中大，帮大谷收拾宿舍。说起来，谷永怀大概是个小少爷，因为他住得起宿费最贵的单人房，这也助长他把房间搞成狗窝:清清一开门，就闻到一阵男人房间的味道——渗杂着汗味跟髒衣服的臭味，还因为这几天外面下雨，令房间闷出一阵晦涩的湿气。
她猛咳了一阵，立刻冲去开窗，呼吸过新鲜空气才好一点:「你这家伙……每天骚包的换上不同衣服，一副光鲜的样子，房间却像垃圾房一样臭。」
「废话，不臭不乱的话，我用得着叫你来收拾吗?」大谷开着宿舍的房门，踢开球鞋，随手扯掉袜子，光着脚踩上床，躺在枕头打PSP:「喂，不准偷懒，快帮你的救命恩人谷大爷收拾房间。」
他说得没错:清清这个学期着实过得痛苦。她的英文本来就差，忽然要看一大堆英文学术材料，还要赶出六七份论文，当中一半都要用全英文写，可谓陷入地狱。她熬了几晚通宵，做出来的文章还是上不了檯面，唯有低声下气地向大谷求救。他当时一脸正经，搭上她的肩膀，一副充满同窗友好情谊的样子:「没办法，你的资质差，临急抱佛脚也无补于事。看在我跟你做过几次专题报告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
于是他为她整理资料、修正论文的方向，两人几乎有两星期是「住进」中大本部的图书馆。当时，清清正以脚伤为由，一个月没回家，令滕思悠无法折腾她，得以专心赶论文。两人拚了老命地做，交完所有功课后，已变成两只大熊猫。大谷露出一抹堪称狰狞的笑容，咧着一口白牙:「你该不会以为这世界有免费午餐吧?你这次可真是欠下我一大笔人情，我敢写包单，你这次交出去的论文，至少有五份能拿A。」
她摸摸鼻子说:「好吧，只要是我能力範围的事，我都能做。」
于是，他要求她在下学期上课之前，把他的房间回复到入宿时窗明几净的模样。
清清确实很久没做过那幺多清洁的工作。她跟阿芷的房间一直乾净，用不着大扫除，阿芷也老实不客气地呼喝常来她们宿舍蹭饭的男生帮忙做家务。她拿来洗衣篮，一一捡起那廿多件随便丢在地板、形如垃圾的衣物，臭袜就算了，她甚至在一个角落发现穿过的内裤:「喂!谷永怀，你这噁心鬼!你自己捡你的内裤，我怕碰了之后，手会烂掉。」
「啐!」大谷气呼呼地拎着那条军绿色的内裤，刻意在清清面前扬着:「难道你不穿内裤呀?」
清清不断退后，在她眼中，这条髒内裤堪比生化武器:「我才不会将穿过的内裤随便丢在房里!应该说，我从来未见过男人的房间能乱成这样。还有地上的纸团，谁知道你拿来做过什幺，拜託你自己捡!」
「啧啧，看你说的。我呀，再髒也会天天洗澡，我是多幺爱乾净的人。」大谷兴起一阵恶趣味，以食指勾着内裤，晃着转圈，缓步靠近清清，后者觉得这事噁心得来又蛮有趣，一副想要大笑的样子:「你这个恐怖份子……别过来!」
「太迟了，你这幺一个低级婢女，惹怒了我谷大爷，等着受死吧!」说着，大谷拎着内裤，拔腿跑向清清，她尖笑着，敏捷地在房间乱窜，央他放过她，大谷笑得像强姦民女的大老爷:「现在求饶?太晚了，被我抓到你，我就要把这内裤套到你头上，看你敢不敢说我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