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最开始秦无心说的话让他觉得秦无心同样会对幼崽下手,也许根本就是秦无心的战斗方式让他有这样的想法,总之,江小舟坚持要让幼崽与他性命相连,就是为了防止秦无心再向幼崽下手。
毕竟他也拿不准,如果交换生死的是秦无心和幼崽的话,秦无心会不会宁愿死也要杀掉幼崽。
但如果幼崽的命在他身上,秦无心就一定不会下手了。
秦无心感到不可思议,他真的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了这么多吗?
两人找了个隐秘的山洞,没有布下阵法,以免泄露灵气的踪迹,只隐去了自身的气息。
江小舟松开了抱着幼崽的手,幼崽在地上打了个滚,稚嫩的羽毛染上泥土,它瞪着水润的眼睛,口里发出唧唧的声音,跌跌撞撞地往江小舟身上扑。
“它这就把你当娘了?”
“不,它记得母亲的味道。”它只是觉得,只有靠近江小舟才是安全的。
江小舟摸着它的额头,小号的垂天云乌体型真的非常小,和成年状态那庞大可怕的体型比起来,它现在就跟个小鸡仔一样,毛茸茸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它的额头有一撮白色绒毛,江小舟用手指抵着小鸟崽的白毛,低声对秦无心说了一句:“抱歉。”
如果秦无心没有之前的想法的话,肯定会以为这声道歉是为他自作主张这件事。
可他想通了之后,便明白了江小舟的歉意在哪里——他拿准了秦无心不会杀他。
秦无心若有所思,这小子,还真敢相信他啊。
而垂天云乌这边,也迎上了魔君封豕长。
封豕长信步从雨中走出来,他的身体极为修长,外面罩着的黑色长袍垂在地上,肤色青白,眼尾上挑,深绿色的眼睛透出阴狠贪婪的光。
一条小蛇绕在他的脖颈上,伸出鲜红色的信子,阴冷地看向垂天云乌。
“天晴了。”封豕长拖长了调子,像在黑暗中窥视的毒蛇一般:“我喜欢雨天,雨,会遮掩一切痕迹,包括人族的气息。”
垂天云乌默然不语。“你怎么不说话……”封豕长幽幽地飘过去,纤长苍白的手指轻柔地搭在垂天云乌的脸上,低声问:“你的孩子呢,那个不该存在的孽种呢,交给我,让我吃了它……”
“闭嘴!”垂天云乌冷冷地看着他。
“是让刚才的人族带走了?”
垂天云乌躲开他冰冷的手,后撤几步,戒备地看着他。
“预料到自己必死的结局,临死前为孩子争取所有微乎其微的生存机会。”封豕长讥讽道:“母亲,伟大的母亲……哈哈哈哈哈哈,你真让我感到可笑。垂天云乌君,我再也没见过比你更愚蠢的魔君了。”
“这样的你,只有化作养料的价值!”
嘶嘶——
嘶嘶——
嘶嘶嘶——
无数的毒蛇从泥土中冒出来,盯着被围在中心的垂天云乌,她昂首尖啸,霍然化作原形,翼若垂天之云,如干云蔽日,使天昏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