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布脑袋都耷拉了下来,哪有那么容易,像他哥昭雪大学士,还是用命替百姓伸冤,差点小命都没了,加上上京大病的时候,给病人打针,救了无数人,才得到大王封赏的大学士。
他觉得后面这种办法比前面的还难。
愁,小小年纪,愁眉苦脸。
陈柏不睁眼,就知道这机灵鬼什么表情,说道,“你以后要真想当大学士,你哥倒也是有办法的。”
陈小布眼睛都亮了,“真的?”
脑门上的妹妹头都快扬起来了。
温馨的一问一答,陈柏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他终于知道养娃的幸苦了,陈小布都这么大了还能让人操碎了心,更别说小一些的更难带了。
第二日,天都还没有亮,陈柏就被人叫醒了,队伍要出发了。
陈柏看了一眼时间,才3点。
陈小布更起不来,眼睛都睁不开。
整个过程,眼睛都是闭着的被陈柏牵着走,陈柏一笑,估计换个人牵,都能将人拐走了都反应不过来。
要了些热水,洗了洗脸,就上了马车。
陈小布像提线木偶一样,在马车上又睡着了,或许根本就没有醒过。
陈柏让人看着点陈小布,又去清点了一下其他学生,这才出发。
早饭是一个饼,简单到了极致。
夜路十分的不好走,只有最前面点了火把照着路,后面基本都是抹黑跟着。
陈柏真想将陈小布喊醒看看,夜宿和远游好不好玩,想了想,还是算了,让他守住心中的快乐吧。
等陈小布醒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陈小布开始有些惊慌,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在马车里了,看到旁边的陈柏才镇定下来。
然后整个队伍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陈柏摇了摇头,这样也好,一直心情欢快的去鲁国。
这样走了大概一个星期,齐政过来说了一声,“马上就要离开大乾境内了,后面的路恐怕不会太平静,跟着队伍千万别掉队。”
陈柏点了点头,这一路上,他也在欣赏风景人文,颇有所得,难怪古人一直强调,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特别是在消息传递得不够灵通的背景下,这句话实在太对了。
越远离上京,百姓就越贫穷,无论是从建筑穿着这些都能看得出来。
上京就像大乾的文化和经济中心。
连陈柏那些学生都有些惊讶,他们原本以为,整个大乾就是上京的样子,没想到……
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原本以为是乞丐来着。
这就是阶级,这些上京的小公子,他们所处的阶级和环境,让他们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人。
陈柏也算明白了齐政为什么宁可置身于众人面前,冒着被当成出头鸟的风险,也要得到土豆的推广权了。
也算明白,大王明明不喜齐政,但在民意起来后,又不得不让齐政负责推广土豆了。
因为土豆对大乾百姓来说,和命一样重要,容不得出现半点争执和问题,没有人敢在上面耍花招。
陈小布啃着饼,原本他不想吃的,但看着这些平民,他觉得他要是不吃就实在太矫情了,别人都没得吃不是。
陈柏的表情不置可否,这一路走来,他看到的是大乾真正的民生情况。
齐政居然骑着马在马车旁问了一句,“有何感受?”
陈柏:“……”
他领略了上京的热闹繁华,熟悉了街上小贩热情的吆喝,东市西市的人山人海,茶楼中听话本的悠闲恰意。
现在又看到了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一路百姓。
说实话,脑子里面挺突兀的。
竟然给他一种粉饰太平的感觉。
陈柏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或许他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大乾吧。
齐政没什么感情地说了一句,“诸国纷乱,烽火连天,人人都说大乾民风彪悍,家家户户的壮丁随时都可以成为战场上最优秀的士兵,所以兵力最强,无人敢侵犯。”
“但又有什么人知道,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大乾所谓的兵力,不过徒有其表罢了。”
陈柏的心中一缩。
以他这一路所见,百姓穷得饭都吃不起了,家里的壮丁又怎么可能就这么上战场,没了劳动力,这一家老小让他们饿死么?
或许大王可以强行征兵,但在陈柏看来,不过饮鸠止渴。
所以大乾如果和诸国发生争端,或许在一开始的确能强横一时,但绝对不能长久。
陈柏突然有了一种危急感,要是大乾陷入危急,他现在就是大乾人,逃不了的。
但整个上京似乎都在以他们民风彪悍可抵抗诸国而沾沾自喜。
陈柏一叹,或许也并不是没有人看出问题所在,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被人恭维久了,哪怕是谎言,恐怕也想多听一点吧,这就是人性。
大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
齐政继续道,“知道为何鲁国这么急着和我大乾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