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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不换的地下俱乐部,专为有特殊爱好的群体而设。地下一层是一个开阔的大厅,来这里的客人可以在这里参加聚会并结识自己心仪的对象,还可以观看定期的公调表演。
而地下二层则被分割为各种调教室,俱乐部不但会为会员提供设备齐全、工具多样的私调室,还会为初入门的调教者提供技巧上的训练。
汪明按着苏姐的指示来到了地下二层的训练室,这是一个四面墙都贴满镜子的房间,明亮的镜子映照出汪明精心粉饰后刻意妩媚的脸,也映照出坐在房间中央的男人那冷厉的背影。
那男人骨架魁梧,板寸头,略微下垂的嘴角令他不笑时显得冷漠疏离。见汪明进来,也只是微抬眼皮:“你是?”
汪明见那男人不是善茬,赶忙收起了轻浮的模样,老实答道:“我叫汪明,苏姐介绍我过来兼职的。”
男人点了点头,语气稍缓:“我是这里的饲养员,工号51。”
汪明这才松了口气,哦,四舍五入还是同事。
地下俱乐部的训练师负责引导初入门的主人进行训练,也会为主人教育不听话的奴,他们总与“宠物”接触,却不具有宠物的所有权,因此也被称作“饲养员”。根据规定饲养员一般不会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只能以工号作为自己的代号。
汪明眼睛往四处瞟了一下,房间的工具架上整齐摆放着二三十条鞭子,款式、大小、材质都不重复,而架子的另一边则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捆绑工具。汪明看花了眼,底气不足地问道:“我等下要干什么?”
51号解释道:“等下有一个客人会过来学习皮鞭的使用技巧,你负责跪着就行,什么也不用干。”
汪明哦了一声,听见苏姐说这份兼职来自地下俱乐部的时候他就有心理准备,挨鞭子总比他之前瞎几把想象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好。
“苏姐说你不怕痛?”51号双手抱臂,坐在椅子上审视汪明,好像只是在检查一件待用的物品。
汪明笑嘻嘻地说道:“人怎么会不怕痛呢,不过我很能忍,不会瞎叫唤而已。”
51号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变得和蔼了一点:“之前接触过主奴吗?”
“呃……以前有听过,不过不算很了解。” 汪明搔了搔自己蓬松的卷发,磕磕巴巴地说道:“s就是虐待的那一方,m就是受虐的那一方,dom是统治方,sub是臣服方……”
51号既不肯定,也不否认,只是沉默地看着汪明。汪明感觉到眼前凝视着自己的男人明明纹丝未动,却仿佛变了个人,深棕色的眼瞳在训练室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严厉的冷意。
汪明被看得后背发凉,他摸了摸脖子,“我哪里说错了吗?”
51号摇摇头,淡淡地说道:“只是测试一下,看来你没有这方面的倾向。”
“啊?”汪明摸不着头脑,“你就看了我一眼,这就知道了?”
“我是专业的,这方面不需要和你解释。”51号的语气又恢复回最初的冷淡,“自己去浴室冲一冲身体,然后脱光衣服出来,客人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汪明悻悻地答应了,又问道:“后面要清洗吗?”
51号摇摇头,“你还没资格被使用。”
汪明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道:“要不要那么直白啊哥。”
汪明手脚麻利地在浴室冲了几下,依照吩咐光着身子走出来,地板有些凉,汪明的皮肤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51号指了指工具架旁边的地毯,“跪在那里,挺胸直腰,肩膀张开,双手交叠在身后,大腿肌肉用力。”
汪明依言照做,51号站起来,在工具架的抽屉内拿出手套戴上,然后走到汪明身旁用手纠正了一些细节,手套顺滑的布料在赤裸的皮肤上游走,却完全不带一丝旖旎的情调,汪明觉得他仿佛是一个一丝不苟的料理师,而自己则是他手上一只刚拔完毛的光溜溜的鸡。
“这是跪立姿势,今天下午的训练大部分时间会采取这种姿势,可能会比较累,当我下指令说休息的时候你可以趴在地毯上放松一会儿。”
51号又从口袋内拿出一条红色的绸布,在汪明眼前晃了一下,“按照规定,在训练开始前我会将你的眼睛蒙上——你不怕黑吧?”
汪明讪笑道:“又不是小孩子了,谁还怕黑呀。”
于是51号将他的眼睛蒙上了,汪明什么也看不见,趴在松软的地毯上都快睡着了,惺忪间51号踢了他一脚,在他耳边喊他跪好。
汪明挺直腰跪好,甚至还骚包地把屁股翘了起来。然后门把转动,地板上响起来皮鞋摩擦的声音,51号的声音不卑不亢地说道:“先生,昨天你通过了仿真测试器的鞭打检验,因此今天将进行真人鞭打练习。首先从长度较短、质地较柔软的这一型号开始,它的鞭身有花纹和绒毛,在接触身体时会同时带来麻痒的感觉,很适合在敏感区域用作调情。”
然后51号和那位客人又交流了几句使用上的问题,接着汪明听见了两双皮鞋一同
', ' ')('走近自己的声音,他咽了咽口水,然后屁股就挨了一鞭。
“奴隶,描述一下刚才的感觉。”是51号的声音。
汪明反应了一秒奴隶是指自己,马上回答道:“痛感很微,但是有很明显的鞭子划过皮肤的感觉,绒毛……有些痒。”
51号又说道:“先生,现在你来尝试一下这条软鞭。”
于是又是一鞭打在汪明的屁股上,这一鞭的方向有些歪,鞭尾还扫到了一点大腿的肉。
“比较这一下与第一下的痛感区别。”51号的声音。
汪明答道:“痛感……很明显。”
“先生,你在挥鞭的时候,姿势和发力点有一点错误……”51号又详细地给那位客人讲了一下细节问题,接着汪明屁股又挨了一边。
“比较与第一下的痛感区别。”
“……很痛。”
于是又是一鞭。
“比较与第一下的痛感区别。”
“很痛。”
又一鞭。
……
“比较痛。”
……
“很痛。”
如是反复打了二三十次,汪明的屁股被打麻了,于是鞭打的部位又变成了大腿;等到大腿也被打麻了,这位天资卓绝的客人终于学会了如何控制力度。于是汪明的乳头被作为练习成果的展示基地,又挨了十几鞭。
结束后,汪明被允许趴着休息一会儿,似乎是51号在他的屁股和大腿后侧涂上了一层膏药,清凉凉的,汪明被打麻了的皮肤很快就恢复了知觉,开始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正当汪明以为今天的兼职即将结束时,51号不温不火的声音又清楚地在他头顶响起:
“接下来我们可以尝试练习这一款质地更坚硬,长度也更长的皮鞭,因为与上一款软鞭的手感有差异,你可以先在臀部、大腿后侧的地方先练习。”
汪明:“……”
还来啊!
新的鞭子显然比上一条要狠上不少,皮鞭挥舞时在空中扬起的风声和甩在皮肤上那响亮的拍打声就叫人心惊,更不提有多痛了。汪明的屁股原本就痛,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他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闷头承受着这一切。
汪明双眼漆黑,如今连时间也变得晦暗不明。鞭子停顿的间隙时,时间好像变得很快,快到他还没消受完上一次的痛感便又迎来了下一鞭;鞭子甩在他身上时,时间又好像变得很慢,慢到让人疑惑这苦痛是否要持续到天长地久。
时间忽快忽慢的轮回不知过了多少个,听见51号宣布结束时汪明几乎脱了层皮,他筋疲力尽地趴在地毯上,连眼上的红绸也忘了摘。
听觉倒还是清晰的,他听见那位客人在和51号寒暄:“靠,打了一天我手都打抖了,早知道这个训练那么累人我就改期了。你不知道,我明天还有个高尔夫球的慈善赛要参加,这下我是肯定要输了,又得多花三百多万当慈善捐款了……”
51号的声音似乎带着客气的笑意:“但是早日通过训练,你就能早日具有收奴的资格了。”
“那也是,唉,生活啊,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多花点闲钱也没什么。行了,我得先去泡个温泉,然后今晚让个专业的按摩师给我按按……”
没多久汪明眼上的绸布就被51号收走了,他闭着眼适应了一会儿训练室明亮的灯光,刚睁眼就看见51号将一小叠钞票递了过来。
“谢谢!”汪明咧嘴对他笑了笑,来不及爬起来穿衣服便赶紧将钱数了一次,奶奶个熊,今儿他这一顿受的苦可不能白受。
他数完一遍,又不敢置信地再数了一遍,这才瞪着眼睛看51号:“一千块?哥你是不是给错了,我今天的伤去看医生还指不定要多少钱呢!”
51号专注地擦拭着今天使用过的鞭子,看也不看他:“工伤是可以在韶华报销的,所以不计入收入里面。”
“就算工伤能报,”汪明怒了,瘫在地上控诉道:“你看我这满身的印子,我屁股都开花了,我被揍了一下午啊!你知不知道有多疼啊!这都是辛苦钱血汗钱,怎么可能才一千啊!”
“主奴训练一次三万,俱乐部拿六成,苏姐拉皮条拿一成,剩下九千我们分。”51号公事公办地说道,“原本你应当拿三千的,但是我决定给你穿小鞋,所以你只有一千。”
汪明:“你给人穿小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51号笑了笑,“以大欺小,自然气壮。你不服,怎么不去找苏姐,质问为什么她只是轻飘飘地给你带了句话,就能平白拿三千块呢?”
汪明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抬头,四面都是明晃晃的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全身赤裸,丑陋地趴在地上,胸前、大腿、屁股都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可怖的鞭痕,有的地方甚至破开了口,隐隐可见猩红的血肉。
看着看着,汪明的眼圈渐渐也如被鞭打过的皮肤一样变红了。
51号终于收拾好了他的宝贝工具,转过头来看了汪明一眼。
', ' ')('“刚才打那么狠也没哭,被我穿个小鞋倒哭起来了?”他说道,“你觉得一千配不上你的辛劳?”
汪明双眼通红地看着他,小声说道:“哥,给我一千八成不,一千八这数字吉利,你会赚得越来越多的。”
51号打量着汪明累累的伤痕,语气不带波澜:“如果对你来说疼痛只是疼痛本身,那我在做的就是残酷的暴行。这与我的个人准则相悖,但是工作使我不得不接受你这个圈外人,所以我决定为难你,希望你能自己知难而退。因为错不在我和那位客人,更不在主奴这个圈子,而在你分明不是一个sub,却来做sub的工作。为了钱出卖自己的性器官已经是底线了,不要再出卖更珍贵的东西了,不然你会死的。”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训练室。
汪明冲着他的背影努力挣扎道:“等下!兄弟你要是觉得自己在施暴那你是不是该多给点?我不怪你的啊,一千七……不,一千五!一千三!哥,一千三!”
但51号并没有回头,甚至走路的身影连一丝停顿也没有,就这样离开了汪明的视线。
汪明垂下头,喃喃道:“错在我,那又在不在韶华不换?凭什么只欺负我……什么狗屁伟光正的个人准则,既看不惯许多腌臜事,又不愿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出头反对,只会强行逼迫比自己更弱的人按着自己的高风亮节来……要是我就是要钱不要命呢?”
空荡荡的训练室里无人应和,只有头顶的白炽灯洒下如霜般的冷光。白光洒在汪明的浅棕的卷发上,发出美丽又脆弱的金光,如同神只在施恩给他纯洁的信徒。
然而人间没有神,更没有信徒。
汪明想要站起来,但跪了一下午的膝盖全麻了,他只得爬着去浴室拿回了自己的衣服,又呆坐了很久,最终还是喉咙一哽,落下两行泪来。他的眼睫毛颤动着,双手粗鲁地抹了抹脸,眼线和粉底混合着泪水糊成了浑浊污黑的液体,抹得他一手脏。
“哪怕只是一千二呢,两百块也能吃16顿工作餐、搭100次公交、买四件吊带背心……”
汪明叹了口气,幽幽地、不忿地小声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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