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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去秋来,日渐萧瑟的西风将每一棵树上争夺养分的暗涌都化为破晓时分的满地落叶。在汪明待在那个金丝笼中度过的一个又一个平静日子中,陆氏的继承权逐渐尘埃落定。
“你这又是闹哪出,我们的家业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玩具吗?”陆跃群将陆永丰叫到书房训话。家业落到了刚强能干的小儿子手上,他自然高兴;但一想到自己那个不学无术的大儿子,又忍不住忧心。
“谁说我不要啊,”陆永丰嚷道,“您要给我,我肯定接着啊。您给老二,不是也得分点股份让我喝口汤啊。”
陆永丰被叫上来的时候还咬着根冰棒,双手插在裤袋上,一副吊儿郎当样。陆跃群看着就碍眼:“赶紧扔了,多大人了还没个正样!坐好一点……爸把公司交给陆晦,不是说你就可以啥事不干了。你掂量掂量,手上分的那点股份能养你一辈子吗?”
陆永丰掰掰手指头,实诚地说:“爸,咱应该能吧。”
“……”陆跃群被气得七窍生烟,“等我死了,我就把财产都捐出去!”
“哎呀,您还年轻着哪,想什么死不死的事儿。”陆永丰赶紧给他爸顺毛,“晚上还咳嗽不啦?我朋友前几天去西藏回来,给我带了些川贝,我让厨房拿去炖雪梨了,记得喝啊。”
“你给我长进一点,比我吃什么都好使。”陆跃群冷哼道,“公司的事你还是得管,你弟刚回国才一年,多得是要人指点的地方。”
“我能指点个啥啊?”陆永丰自信满满地说道:“咱们要相信陆晦的工作能力,他那么聪明,那么能干,只要他全力以赴,一定能够带领我们陆氏走向破产!”
陆跃群:“……你把你最后一句再说一遍?”
“哦不好意思,”陆永丰干笑两声:“嘴瓢了,嘴瓢了。”
陆跃群:“我看你不是嘴瓢了,是皮痒了。快滚吧。”
陆永丰嘻嘻哈哈地站起身,临走了还在嘴贫:“您老现在身体骨硬朗得很,打倒一个我不在话下。你去指点指点他不就得了呗,人家打小孤儿寡母的长大,跟你相认才一年时间,多得是要你们重塑父子情的地方。”
陆跃群被他烦得要命:“赶紧滚,下楼找个凉快的地方等着吃晚饭去。”
“哦对了,”陆永丰半只脚都踏出去了,拍了一下脑袋回头道:“差点给忘了,爸,咱家这事先遮掩一下。”
陆跃群拧眉:“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陆永丰笑嘻嘻地说道:“过几天您就知道了。”
几天后,汪明刷微博的时候,突然看见陆氏和陆永丰的名字缩写又上了热搜。
他点开一条一条地看,越看后背越发凉。
“看什么呢?”
后背突然被一具温暖的身躯贴近,陆永丰下巴枕着他的后脑勺,跟汪明一起看手机里的内容。
几秒后他叹了口气:“这个配图又把我拍得好矮哦。”
新闻里报道了陆氏的好几个经济丑闻,事发的几个项目都有陆永丰经手,汪明对经济法律什么不了解,被评论吓得手都在发抖,他见陆永丰这么淡定,便说道:“这些……应该问题不大?”
陆永丰思索几秒,回答道:“不,问题很大。陆家一直被很多人盯着,这回经我这边出了事,肯定有人会趁机扯出一道口子来分肉吃。”
“啊?那你这么淡定?”
陆永丰严肃地说道:“因为这事已经不是我能处理的了,只能静观其变这样子……咱们今晚吃点什么?”
汪明被他转得过快的话题整懵了:“不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吃饭的问题?”
陆永丰看了看表,也懵了:“这都晚上六点了,这时候不想什么时候想呀?”
他说完,看着眼前的男孩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失望,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别担心,我爸会处理好的。”
他耸耸肩,给了汪明一个平日一样大大咧咧的笑。
汪明却过得比他焦虑多了,一整天都守着手机不停地刷新新闻,几大新闻平台切换着看,陆永丰都快看不过去了:“你想知道最新进展,难道不是应该来问本事件的主人公吗?”
汪明便扑去他身上盯着他问:“那最新进展是怎么样,你爸摆平了没有?”
陆永丰抱着他,笑嘻嘻地说道:“本主人公也不知道。”
汪明被他气得半死,头一次觉得他那不正经的笑容如此刺眼——真他妈是个傻逼,扶不起的阿斗!
怄气的日子没过多久,陆氏的公关来得非常及时,陆跃群在事件发酵的第二天便作出了回应:“对于最近一系列的纠纷问题,陆氏将会积极配合调查,绝不姑息任何人。同时,本人因身体原因暂时卸任陆氏董事长一职,由犬子陆晦代行职责。”
韬光养晦多年的私生子,终于锋芒毕露;而某位龙血凤髓、一出生就拥有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财的陆家大少,当天下午,其名下财产均被全部冻结。
否泰如天地。
“为了避
', ' ')('嫌,我爸妈那儿,阿行那儿肯定是不能回了;我的狐朋狗友们嘛,应该会接济我一下,但是人多口杂。”
陆永丰捏着下巴盘算:
“综上所述,我还是继续呆在我与世无争的小鸭崽家里好。”
但他的小鸭崽得知自己金主濒临破产之后整个人都很崩溃:“你疯了?我哪有家?还有,你财产被冻结了,那你包养我时还没付款的那150万……”
“你疯啦?”陆永丰模仿他的语气,但仍旧挂着笑:“除了三百万,我不是说这套房子也归你吗?这套值个一千多万呢,似不似撒?”
汪明崩溃了:“操你大爷,老子没有身份证!我压根没把房子划我名下,谁他妈稀罕你一千万的房子,我只要三百万就够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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