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严岑问:“我抱你走?”
许暮洲见他说得像真的一样,张开手就要过来,忙拢着衣服退后一步,警惕地拒绝了:“不用,我习惯一下就好。”
开玩笑,他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小伙子,四肢俱全,被抱着来回走是怎么回事,不够丢人的。
“……等等,你刚刚说见过城堡主人了?”许暮洲说:“这城堡里几个人?”
“你,我,还有任务对象。”严岑接过他手里的煤油灯,说:“只有我们三个,任务对象今年十九岁,在这个城堡里已经呆了十年了。”
“十年?!”许暮洲吓了一跳:“那岂不是九岁就在这了?”
许暮洲还记得,任务资料中明确地写明了是“流放”,那就说明这位“女巫”八成是孤身一人,但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在没人照顾的情况下,有可能在这种风雨飘摇的地方活十年吗?
“对,任务资料里说明了他的身世。”严岑说:“任务对象出生那天,村子里无故死了不少的牲畜,当时就有许多人觉得这个孩子不详,是魔鬼的象征,想要他的母亲将他献到教会去溺死,但是母亲不同意——”
“要换了我我也不同意。”许暮洲中肯地评价道。
“正常的普通人应该都不怎么舍得自家的孩子。”严岑继续说:“但是在他六岁那年,当时的主教替他们的君主巡视,走到某个公爵的封地的那天晚上忽然做了个梦,说是梦见村庄里出现了个女巫,是魔鬼的化身,会为君主和土地带来灾难,于是——”
严岑话音未落,手中的那盏灯忽而熄灭了。
外面本来就漆黑一片,现在又没了唯一的光源。许暮洲的眼睛骤然由明到暗,有几秒钟的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他下意识伸手扶住身边的墙壁,问道:“怎么了?”
许是因为在陌生且不够安全的环境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没事。”严岑很快说:“煤油烧完了,你站在原地别动。”
严岑说着将煤油灯搁在桌上,从屋子的角落里翻找到一个小小的铁盒子。他先将灯里烧得见底的煤油补满,然后掀开盒盖,将里头的海绵搁在桌上,拿起盒中的火石和铁片,放在一起轻轻一擦。
火星落在那枚小小的海绵块上,将火绒点着。
严岑用这枚小小的火种重新点燃了煤油灯,屋内重新亮了起来。那块火绒上还残留这些许火苗,严岑大概是不想浪费这点火种,于是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皱巴巴的纸卷,又就着剩下的火星点燃了,才将那块小小的火绒碾灭扔在桌上。
许暮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