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暮洲还没完全睡着,还挣扎着要跟严岑聊聊任务情况,其敬业程度堪比永无乡劳模。
“严哥,你说托娅的执念会是什么?”许暮洲问。
“什么都有可能。”严岑说:“按正常情况推断的话,他有可能是想离开这里,也有可能想洗脱身上的诅咒……也或者兼而有之。”
“说了等于没说。”许暮洲又打了个哈欠,眼皮直打架:“托娅明显是个很特殊的人,你都说了这里的时间流速有问题,那就说明他身上有秘密,或许他也跟纪筠一样,是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执念在哪的人。”
严岑脚步不停地嗯了一声,说:“或许吧。”
许暮洲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敷衍,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你真是越来越不敬业了,小心钟璐回去扣你工资。”
严岑脚步一顿。
许暮洲迷迷糊糊地抱怨完,终于受不了环境和背景音的双重催眠,栽在严岑肩膀上睡了过去。
严岑站在漆黑的走道中沉默片刻,他前后都是看不见尽头的黑色通道,他抱着许暮洲,缩在被灯光守护的这小小一隅中,像是一座海上漂泊的孤岛。
如果许暮洲醒着,就会发现严岑的表情非常落寞,半隐半现在灯火中,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半垂着,眸色有些微微发深。
“……怎么就那么着急呢。”严岑轻叹一声。
他这一声太轻,连煤油灯撞击钥匙的声音都比他的声大,别说已经睡着的许暮洲,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清。
许暮洲毫无所觉,舒舒服服地窝在严岑怀里,睡得很香。
严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有些别扭地伸手从他手里接过那盏马上要掉下去的煤油灯,又将那串钥匙反手套在了自己手腕上,才接着迈开步子,往地下室走去。
这座城堡修建在岛上,地下室的坡道很缓,总体深度大概也就只有不到十米,但步道修得很长,歪歪扭扭的,严岑足走了有二十来分钟才到达地下室门前。
严岑到达地下室的时候,许暮洲正好从小憩中醒来,他方才短暂地陷入了深眠,休息得不错,看起来比先前要精神了不少。
“到了?”许暮洲问。
严岑答应了一声,他看了看门上挂着的那把锁,又在那串钥匙里挨个摸了摸,从里面挑出一根狭长的铜制钥匙,就要上前开门。
地下室的门在最后一节台阶下,凭严岑的身高本来就要弯腰,怀里抱着个许暮洲更是别扭,许暮洲见状连忙推了推严岑的肩膀,自己从他怀里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