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洲坐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准备下床去拯救一下这扇可怜的木窗。
他走到一半,余光却忽然看到严岑昨儿个放在桌上的那张草纸掉在了地上,约莫是被风吹下去的。
草纸叠得不严,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就散落开来,许暮洲弯腰拾起那张纸,将上面的画看了个正着。
许暮洲本来只是随意一瞥就准备叠起来,谁知目光刚一落在纸上,他的神情就微微变了。
许暮洲盯着画上床头的小茶几看了半天,沉默着转过目光,看向了身旁床尾的小茶几。
茶几上安安静静地放着一串钥匙,煤油灯放在一边,右窗扇上的破碎缺口还清晰可见——这屋内的一切都跟许暮洲印象里昨晚的模样别无二致。
——可却跟他手里这幅画截然相反。
第222章沉梦(二十四)
在许暮洲手中这幅画中,所有的景象都跟实际情况截然相反。
许暮洲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这张画,又扶着床沿坐下,缓慢而仔细地一一打量过这间房间。
严岑这幅画画得很细致,于是许暮洲能清楚地比对出不光是茶几和桌子的摆放和窗户的破口,连右上角床脚上一道小小的凹痕都清晰可见地换了位置。
就像……这整个房间都进入了一面镜子一样。
如果说茶几和桌子还可以被人为挪动,但床却不是这样——先不说他和严岑的警觉性不会那么差,大晚上的,想要挪动一张睡了两个大男人的木床,凭托娅那个身板,简直是天方夜谭。
许暮洲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细微的恍惚感,他眨了眨眼,他仔细地顺着记忆想了想,才恍然发现,其实他最早记忆里的房间模样,就是跟这幅画中情形一样的。
确定了这个,眼前的情景就非常不对劲了,许暮洲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像是在一瞬间戳破了一层蒙在眼前的薄膜。
许暮洲心里涌上些许微妙,觉得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硬生生在他的“认知”上做了什么手脚。
这像是个拙劣的魔术手法,用某种方法让人产生短暂的认知错觉,从而发现不了其中的破绽。
虽然这个Buff的影响力看上去比魔术大多了,但却委实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