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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岑在她这里获取不到任何消息,只能寄希望于许暮洲那边能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进度线索。
六分零三秒,严岑想。
在办公室中的许暮洲已经快急成一个陀螺,他后背被层层的汗水浸透了,额上的冷汗顺着睫毛滴落下来,砸在他手下凌乱的碎纸上。
什么线索都没有。
许暮洲近乎无望地想。
孙茜将自己的内心世界锁的严严实实,其他教师的课桌上和抽屉中也大多都没有关于孙茜的只字片语。
许暮洲废了好大的劲,才在其中一张办公桌内找到了一张退学通知。
那张办公桌的主人大概是一位语文老师,桌上的东西井井有条地归置在一起,这张退学通知就放在最顶上的抽屉中,通知的落款盖着公章,还签了名字。
许暮洲匆匆扫了一眼,发现这张处分通知也实在很敷衍,只写明了退学处理的处罚结果,对于退学原因却没有写明。
这东西看起来作用不大,许暮洲只看了两眼就撂开了手。
许暮洲大概对孙茜的经历有所猜测,但正如之前所说,“执念”本身就是一种非常主观的东西,他不可能抓着所有的线索物品跑到孙茜面前一样一样的问,所以只能靠连找带猜。
他心烦意乱地重新坐回孙茜的位置上,孙茜原本简洁的座位现在铺满了他乱翻留下的文件草稿,甚至还有几张课程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暮洲只觉得他脑子旁边有一只秒表在滴答滴答地响,似乎从刚才开始,外头的脚步声也不见了,许暮洲不敢也不能去想外面的处境,只能咬着牙扇了自己一巴掌,用疼痛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
孙茜的事情最终还是要回到她本身,许暮洲闭了闭眼,准备再看看那张照片。那张照片之前被他放在桌上,现在应该是被压在了最底下。许暮洲翻找的时候动作太大,原本搁在桌角的一张报纸歪斜着滑落了下去,哗啦一声落在地上。
许暮洲下意识去捡,他刚刚弯下腰,却忽然发现那张报纸朝上的背面有一个非常窄小的角落版面,上面登了一起警情通报。
那是一桩未成年人杀人案,上面将罪犯的姓名隐去了,只说是无意间杀害了一名幼童,由于年龄较小,且是过失杀人,所以只进行了收容管教处罚。
许暮洲瞬间从桌椅上一弹而起,他匆忙地将这份报纸翻到最前一张,赫然发现这张报纸的日期与刚才发现的退学通知是同一天。
一股冰凉的寒意顺着他脊骨向上攀升,许暮洲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汗毛直竖。
许暮洲忽然想起,在第一次茶水间遇险时,孙茜从茶水间的门口突破进来,却先一步绕开了离门最近的林家父女,甚至也没有看手边的严岑和自己一眼,而是一门心思地先向校服男孩发起了攻击。
他先前一直觉得是因为校服男孩进入了教务处,这种特殊性会使得孙茜优先攻击触碰了任务核心的玩家。但后来他明明自己也进入了教务处,甚至在里头呆了那么长时间,在严岑引走孙茜的时候,他也依然没有收到另外的特殊攻击。
如果他手中这封警情通报中,被害的“幼童”指的是确实是孙希希,那孙茜优先攻击校服男孩,可能就有了另外的解释。
——他身上的那身校服,让孙茜将他认错成别人了。
许暮洲放下手里的报纸,定了定神站起身来。现在没时间再给他浪费,哪怕是猜错了,他也必须出门,给严岑留下缓口气的时间。
无论是不是真相,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猜测了。
许暮洲匆匆将桌上有用的东西收拢起来,将幼童的照片揣在兜里,又拿起那支手电筒,几步窜出去推开了房门。
严岑正在走廊的另一头与孙茜苦苦对峙,许暮洲离得太远了,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黑影,许暮洲咬了咬牙,迈步向走廊对面跑去。
许暮洲刚跑了两步,张了张嘴,一声严哥还没叫出口,就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瞬间打在了他的脊骨上。
砰——
时间像是被压缩了一瞬,他的听觉比身体要更晚听见这声后来的枪响,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脊骨融在身体里,许暮洲顿时感觉体内的每条血管和经络都被及其锋利的细线缠绕绷紧,浑身上下在瞬间失去了控制,麻得抬不起手。
下一秒,他听见耳边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他的双手被粗鲁地反剪到身后,有人在他身上来回来回摩挲了一圈,将他揣在身上的所有东西抖在了地上。
那只锈迹斑斑的匕首也在其列,叮的一声落在地上,就掉在许暮洲眼前。
“许暮洲——”
严岑在许暮洲刚刚中弹时就发现了那边的动静,但他一作势要起身,孙茜就挣扎得更为厉害,眼瞅着已经要脱出他的控制。现在放任孙茜在走廊里无差别攻击,对许暮洲来说显然比玩家的威胁更大。严岑无法,只能用力将孙茜重新按在地上。
“杜……”许暮洲舌根都麻得动弹不能,他听见严岑在叫他,但想
', ' ')('要回应却力不从心。他艰难地试图抬起头,含糊地说:“杜晴晴……”
“很抱歉。”杜晴晴站在他身侧,偏头避开他的目光:“目标不同,人各为己是很正常的。”
“小兄弟。”中年男人扣住他的胳膊,又掰开他的手,将他手中握着的手电筒拿在手中掂了掂,讥讽道:“风水轮流转啊。”
许暮洲被他压着背跪在地上,狼狈地垂着头,他的刘海垂下来,掩住了大半眉眼。
杜晴晴皱了皱眉,反感地说:“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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