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郭主和郭况在,所以出征也比较安心,临行前晚郭圣通在镜前梳头,看着眉心起了个红点,摸来摸去就是糟心。玉团轻声的进来,“殿下出征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
“噢,我知道了。”郭圣通看了一眼塌边,叫玉团下去了。
自己轻轻地躺在了刘秀旁边,刘秀静静睡着了,郭圣通看他侧面倒是很英挺的,不似一贯的温润,不自觉伸出手从他的额头轻划下去。
“干什么呢?”刘秀突然按住她的手拿下来。
“你不是睡着了吗?”
“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刘秀看着她眉间的那个红点,朝她面上吹了一口气,郭圣通皱了眉揉了揉脸,刘秀笑道“你怎么不跟我说说话,再嘱咐嘱咐?”
郭圣通一时惭愧,如今不像初次离家时那般惶惶,也不像独自留在信阳时那样凄凉,巍巍的邯郸王宫足以为她遮风挡雨,母弟俱在她也不再孤单,更重要的是刘秀给她的安全感,她信任他相信此去战事必将顺利,而他也会平安归来。
她握住刘秀的手垫在脸下,闭上了眼睛。
刘秀手掌所触的脸颊娇嫩细滑,吹弹可破,可是刘秀一时之间只想到一个词“爱若珍宝”,他轻轻抽出手,怕自己粗糙的手掌不小心划破她的脸。
郭圣通不解地望着他“怎么了?”
刘秀含笑把她搂住,“你听蛙声一片?”
温明殿外蛙声如歌,纱窗里透过一阵初夏的风,她迷茫地望着眼前柔情的夫君,仿佛一个田园乡间的梦,刘秀把她揉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的额头,“通儿如今在宫里有母亲和弟弟陪着,我也不担心,只是你也不担心我?”
“没有”郭圣通赶紧解释,“我只是相信你罢了!”
刘秀看她紧张安慰道“我也没有怪你啊?只是你没有话嘱咐我,我却有话嘱咐你!第一,宣和宫给母亲住吧,谢夫人要随谢大人去邺城,第二,乞巧节欠我个绣囊,第三,为夫欠你一只纺织娘。”
郭圣通埋头笑了,“开玩笑的,哪个真要纺织娘,况儿喜欢如今宫里随他抓去。”
“我叫他校场跟冯异他们练兵去,到时还要许他个职位。”
“哦?”这让郭圣通有些吃惊,“他小孩子家能干什么?”
刘秀不可置否的笑笑,“比你能干。”
郭圣通没搭理他,转身睡了。
同样是临行,刘秀也安心多了,就像平常出门一样的。王宫门口郭圣通的身影在他脑里定格成一副图,在他心里泛起了波澜。
“奇怪,谢大人带夫人去干嘛?”玉团疑道。
想起许思归听来的那番话,郭圣通轻笑道“说不定是她自己要跟去的呢?”
谢夫人走了郭圣通觉得处事自在不少,重新收拾了宣和宫给母亲单住。
六月里天热,她也懒得走来走去索性自己也陪母亲住了,她觉得又回到了在家的时候,只是郭况一天到晚不见人,扫了不少兴。
郭主说她:“萧王不在,你装几日姑娘家的日子罢了,还要把况儿拉来?”
郭圣通更扫兴了,“在母亲跟前还用装嘛!”
玉团端着两个针线筐过来,郭主说“我同你做两个香囊。”
“我只做一个,况儿的我不做了。”
谢躬带兵驻扎到邺中,刘秀要继续向南追击青犊,派人对谢躬说:“我所追之敌将到射犬城,并定能破之。若尤来在山阳之敌军得知,势必因此惊逃。如能以你强大的兵力,狙击逃散之敌,必能使之束手受擒。”
谢躬爽快地答应了,留了将军刘庆、魏郡太守陈康驻守邺中,亲自率领诸军追击。然而无路可走的逃敌穷寇奋力死战,其势锐不可挡,谢躬横遭大败,阵亡将士数千。
刘秀在军中得到消息,派吴汉和岑彭去夺邺城。
谢夫人在内室知道吴汉派人来,心里知道不妙。正要出门去找刘庆商量,被陈康派人拦住“夫人,谢大人不在您还是好好呆着吧!”
谢夫人泪如雨下,旁边侍女劝她“夫人不必担心,一切等大人回来再说。”
“回来,还回的来吗?信刘秀?刘秀是能信的吗?”谢夫人猜到必然凶多吉少。
过了一天,陈康亲自来后院见她,“夫人,谢大人回来了,就在前堂。”
谢夫人喜出望外,一时也来不及想,奔到前堂吴汉好好坐在那里,她心里一空放慢了脚步,门槛下一具尸首血肉模糊,“啊!”她凄厉地惨叫了一声,跪倒在地伏尸痛哭。
吴汉听不下去了,叫人去把尸体收拾了,朝陈康抛了个眼色。
陈康过去把谢夫人拉起来,好言相劝“事已至此,夫人伤心也无益。”趁机让人把尸首抬下去了。
谢夫人怔怔看着他,惨然一笑心知肚明,“还望将军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安葬大人。”
“不知夫人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一个妇人还能有什么打算,仰仗将军罢了。”谢夫人失魂落魄地走了。
谢躬死,陈康收其妻子。
战场的事郭圣通一点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同母亲做好了香囊,一连几天连郭况的影儿也没见到。
每次叫人去喊,都回来说去城外了,玉团对郭圣通说“姑娘要不也去校场看看,萧王他也给公子按个职位,姑娘你看过了也好放心。”
郭圣通看着母亲讨个的意思,郭主点点头,“看看他在校场怎么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