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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把他吵醒了。
程恩湿漉漉的醒来时,觉得自己像块湿抹布,被用完以后丢在角落里。特别是当他疲累的从更衣室走出来,看见肖乹同别人把酒言欢时候,这种感觉更强烈。
像是个被使用过的避孕套,装了一兜子浑浊的精液,被人嫌弃的扔在地上,连结都懒得打。正如此时的他,底裤湿透,下身酸痛的站在这里。
内裤里装着肖乹来过的痕迹,完全无法和不远处衣冠楚楚的男人相提并论。程恩托着黏腻的身体,站在角落里看了一会,随后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大门。
TMD啊…真想打电话把韩谦那个鳖孙骂一顿。
结果那鳖孙真的打电话过来了,“喂,程恩啊,哥又白跑一趟,你还在吗?我回去找你啊…”
甚至都懒得发出声音,程恩面无表情的挂掉电话,伸手拦了路边的一辆计程车,径自回家了。
原来那满座“精英”的酒桌,是肖乹的朋友们…
肖乹好像从没带我见过朋友。
那种直男骗炮的猜想不得不从他心底爬出来。
明明身边跟着女人,还要趁着空隙来找我打一炮,真…令人寒心啊。
可他甚至没有勇气找肖乹对质。人家说过了,是相亲对象、见过父母、一同出国…是你自己不要脸,非要跟人家当炮友的,现在看清了,死心了吧?
…并没有。
程恩条件反射的发出了一声干呕,生理上恶心自己这种下贱的想法。
司机倒是慌了,连声道:“你要吐啊?我靠边停车吧,你可别吐我车上了。”
程恩摇了摇头,“我没想吐,就是有点晕车。”
“那我慢点开,你要不舒服可得提前跟我说。”司机在后视镜里打量了他几眼,这才安下心去。
程恩忽视对方的视线,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刷,却又故态复萌的翻出了他和肖乹的聊天记录。
Q:我还没见过学弟的。
橙子:一脸无辜.gif
橙子:什么?
Q:礼尚往来,你也应该发一份打飞机的视频给我。
橙子:???
橙子:学长,你是不是…有大病?
Q:不发吗?
橙子:我为什么要发?
Q:撩骚不发图,聊素的?
橙子:也不是不可以。
Q:那我去备课了。
程恩失笑的摇头,突然觉得两个人的那段聊天记录非常幼稚,连小学生都不如。
他往下接着翻,发现手机里的黄图都是肖乹发的,他发的全是文字。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主动撩骚的,真诚的撩骚标准也应该有一张批照吧?
程恩不禁想发问,如果真是直男骗炮,那肖乹这样有大把爱慕者的人,为什么会回应自己笨拙的撩拨,而对其他人视而不见呢?
有点想不明白,他疲惫的环胸抱手,心情低落的靠在车窗上闭眼休憩,风打在脸上,把皮肤吹出刺痛,生理的疼痛让心理变得好过些了。
大概十点半才到了家楼下,他刚付完车费,计程车还没来得及开走,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是肖乹,程恩有些迫不及待的接通了电话,“喂?”
肖乹的声音透着疲惫与倦怠:“到家了吗?”
“到楼下了。”程恩干巴巴的道。
“那就好。”肖乹那边很安静,“我也到家了,明天要去看电影,要不要见面呢?”
程恩一面往家走,一面不满的说道:“你和别人看电影,为什么要约我见面,你是不是喝昏头了?”
肖乹笑而不答,接着说:“环城影院,八点场,你要是到了给我发信息就好。不来的话…当我没说。”
程恩沉默了好一阵,终于在肖乹打算挂电话之前,追问道:“你和她确定关系了?”
“没有。”
“那…那你们为什么一起看电影?”程恩的语气酸溜溜的,显然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找对方质问这种问题。
“你来的话,我就告诉你。”肖乹似乎点了一根烟,火机擦燃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他接着说:“不来的话…咳咳,看你的选择了。”
电话下一秒就被挂断了,程恩啪一声按开电梯,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
分明就是逼人去,哪里有商量的余地?
…话说,那个女人,属于是即使只见过一面,也难以忘怀的类型。哪怕程恩是纯0,也不得不站在男人的视角去欣赏对方。
之前他只是浅浅的看了一个侧面,今天看清楚了。
皮肤是小麦色的,像是做了美黑,所以肤色很匀称,还微微发着亮,和天生的黑皮肤差别很大;头发嘛,又长又卷,还是上次见过的亚麻色。程恩个人觉得她长得很像刘玉玲。
对她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是笑容,牙白的晃眼,可以去拍牙膏广告了,八颗笑齿整齐排列,落落大方,令程恩不由自主的联想起来伍百川。
', ' ')('这样自信大方、光芒万丈的笑容,有谁能够抵抗呢?
就好像你只要站在她身边,也会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自信,也会成为被光芒宠幸的人类。给人一种——我那么普通,却也可以得到几分老天眷顾的错觉。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不爱呢?
程恩想了想,他还是不打算去影城了。
从现实出发,肖乹不可能是他的合法配偶,两个人也不会有手牵手走在大街上的那一天,先前的恋爱根本就是一场臆想。
换做以前,程恩总是过好眼前的日子就满足了。这种未来式畅享,与他而言更像是奢侈,所以从未发生过。
当他意识到自己居然下意识的在构思和肖乹的未来时,心下开始有些慌了,因为…他居然没有想过结束。
结束?
我和肖乹怎么能结束呢?
明明有三个月的限期,我却好像根本没有想过结束。
这太离谱了。
他把自己埋进冰凉的水里,一次次逼迫自己清醒,一次次暗示自己这是不可能的!
但毫无用处…
不想结束。
不愿结束。
不能结束。
那个香奈儿看上去才像是和肖乹一个世界的人,而他…就像墙角发霉的拖把。
程恩沮丧极了。
他早该想到这些的,而不是等事情发生以后被推着走,让本不该如此的事情朝着他不情不愿的方向发展。
一开始就不应该抱着玩玩的心态去撩拨肖乹;也不应该在恋爱中像对待玩物一般的消磨对方的感情;更不应该…在分手以后非要纠缠对方。
从开始到现在,每一步都错了。
那么好的肖乹…被他糟蹋成了这样,程恩憎恶自己的坏,连咽喉都绞痛起来。
剧烈的痛苦让他不得不趴着,来挨过这一波急促的呼吸。原来心是不疼的,但咽喉会疼,从小舌头那里一直辐射到整个大脑。
他生无可恋的靠在沙发边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地板,又或者什么也没望,只是呆滞的睁着。
就这样过了好久,他才终于从地上爬起来。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两只眼睛肿的睁不开,程恩不得不带着一个冰袋,时不时敷一下,让自己的样子显得不那么难看。
韩谦郑重的给他赔礼道歉:“恩啊,哥错了,哥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扔那儿,看这眼睛肿的,哭鼻子了吧??”
程恩瞥了他一眼:“闭嘴吧你,我这是水肿,不是哭肿的。”
他的双眼皮很窄,肿起来就成了单眼皮,眼皮鼓胀透着粉红,看上去令人怜爱。
韩谦急切道:“我真的回去找你了,我真的去了。”
“嗯?”程恩倒没想过韩谦还会专门回去一趟,接着说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我不知道啊,你又没说。”韩谦大大咧咧的说:“虽然没找着你,但我见着你前男…”看了一眼程恩的脸色,他连忙改口:“呸,见着肖乹了。他和那个相亲对象一起走的,那玛莎拉蒂粉的哟!我看肯定是限量版的,那车吧…”
“你能说重点吗?”程恩鄙视道:“车有什么好看的?”
“车才好看啊!”韩谦笑了几声,接着说:“反正代驾接走的,我看两个人醉成那样,估计是找地方开房去了。”
程恩小脸一黑,问道:“醉了怎么开房?”
“就是因为醉了,所以要开房睡觉嘛,回家的话被父母看到,又要挨骂了。”韩谦突然跳着两根眉毛,坏笑道:“你看你想歪了吧?男人喝醉了虽说硬不起来,但搂搂抱抱也是一种情调啊。而且我说的是纯睡觉,又不是开房了一定要做什么。”
“哦,滚吧你。”程恩推开面前那张表情猥琐的脸。
韩谦没脸没皮的很,忽然岔开话题,问道:“昨天你没见着肖乹?”
“没有啊。”程恩果断的否认,“你一走我就走了。”
“噢~”韩谦点点头,“那你?今天晚上要跟哥出去玩儿不?”
程恩呸了一声,道:“我再跟你出去玩儿我就是狗!”
对韩谦的胡乱猜测,程恩毫不放在心上。喝酒是真的,但开房就是胡扯,肖乹昨天明明是回家睡的,才没有去跟人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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