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侧目看他一眼,没说话,但视线柔和。
这天晚上的姜小米比昨天晚上更急躁了一些,甚至已经有了要爬树的迹象,被乔遇安堪堪劝了下来,虽然又过了一天,但乔遇安却并没有太轻松,他知道眼前的姜小米坚持不了多久了,或许就在明天,她就会不顾一切的我行我素。
她的底线就这么多了。
夜里两点乔遇安跟着姜小米回去1号别墅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4号别墅,或许是知道里面住了人,路灯下的这栋房子看起来似乎也不那么吓人了,他的目光在二楼阁楼的窗户处停留。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不要去跟时年商量一下,让姜小米使用这个小阁楼,就这个小阁楼,他可以帮着时年把阁楼的门封起来,不让姜小米去打扰他,只让姜小米在这里。
但这个想法不过在脑海里停留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被乔遇安否决了。
凭什么呢?
乔遇安和姜小米欠时年的,但时年不欠他们的,根本没有义务要这么做。
而乔遇安也实在不应该再把危险的姜小米放在时年身边了。
太不公平。
乔遇安预料的没有错,第二天晚上姜小米已经不是乔遇安可以劝动的了,她甚至屏蔽了乔遇安的话,什么也不听的就开始爬树,但乔遇安根本不可能答应她,在姜小米抱着树干往上爬的时候,乔遇安将姜小米一把抱了下来。
夜里的姜小米是不接受,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她的,在乔遇安碰触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有些失控了,如果她手中有剪刀,乔遇安毫不犹豫的相信她会刺向自己,可不在阁楼里的姜小米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可即便没有利器,她还有一口牙齿,当她抓着乔遇安的手狠狠咬下的时候,乔遇安没忍住痛呼出声,但他面对自己这个宠爱多年的外甥女却还是下不去手,最后还是姜橙从后面过来,将镇静剂打在了姜小米的身体里。
姜小米晕倒在姜橙的怀抱里,乔遇安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流血的手:
镇静剂不要太频繁的用。
那你打她啊。姜橙有些生气的看着乔遇安: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两个姜小米区分开来,夜里的她根本不是一个孩子。
乔遇安笑的有些无奈:说的容易,你能吗?
姜橙张了张嘴没说话,抱起姜小米走了,乔遇安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也迈步回去。
虽然不知道明天要怎么办,但往乐观的一方面去想,至少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折腾了这么多天,乔遇安也是真的困了,很想好好的睡一个好觉。
但是乔遇安也根本不知道,在他往回走的时候,4号别墅的二楼窗户前,有一个人悄悄掀开了窗帘,将楼下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第二天乔遇安过来4号别墅的时候因为手上有伤口,爬树多少有点吃力而难得走了正门,只是刚站在破败的院墙外,尚未往别墅里走,就看到一个人打开4号别墅的门从里面走出来了。
乔遇安意外也错愕的停下脚步,看着他。
这些日子和时年相处,从未见到有任何人过来,加上时年独来独往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的性子,乔遇安都快忘记自己曾经看到过有人出入4号别墅了。
这个人的身影和身高都和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差不多,应该是同一个?
时年的朋友?
男人看起来二十三四,痞帅痞帅的,黑色t恤,黑色牛仔裤,黑色帆布鞋,连头顶上的那顶帽子都是黑色的,不知道是习惯性走路不看还是说有什么亏心事,总而言之乔遇安就站在门口的位置,他也没看见,直到擦肩而过的时候才惊觉不对,一下子尖叫着弹跳出去好几米。
就连旁边树上停落的鸟儿都被吓的飞起来几只。
乔遇安:
嗓门不错。
我艹,你是人是鬼?展图双手护胸满脸惊恐的看着乔遇安。
这人的胆子倒是跟他的长相过于不相符了。
我是人。乔遇安出声解释:是旁边一号别墅的邻居,你
既然住在一号别墅就没事儿别来这边瞎转悠,散步哪不能散?来这儿干嘛?展图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又恢复了痞样儿:这房子闹鬼你不知道啊?小心没命,赶紧走。
乔遇安被当成了散步的,想想也没什么不对的,毕竟这房子的确没有人敢轻易靠近,不过鬼倒真是不至于。
乔遇安刚想解释说我其实就是这房子里的鬼,但还没有开口展图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一边从口袋里把电话拿出来,一边转身离开,顺便又赶了他一次让他赶快走,根本没有再和乔遇安说话的意思。
乔遇安看着展图的背影笑了笑,迈步进去杂草丛生的小院,站在主屋前敲了敲门。
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是他和时年约定的暗号。
时年应该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很快为他打开了门,乔遇安对他笑笑:
刚才的人,你朋友?
时年轻应了一声,错开门口让他进来,视线从乔遇安的手上扫过,没说话。
今天的客厅里亮着灯,应该是刚才那个客人的原因,乔遇安看着时年:
我还以为你就我一个朋友呢。
乔遇安的话让迈步准备离开的时年顿下脚步回头看他,乔遇安察觉到他的视线,笑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不是。时年说。
不是什么?乔遇安看着时年。
你不是我朋友。
第15章
乔遇安盯着时年能看了有一分钟也没说出话来,因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真的没想到时年会这么说,简直哭笑不得。
虽然两个人的确没有认识太久的时间吧,可能也算不上什么朋友,但乔遇安都这么说了,不管是不是时年总不应该否决的这么直白,还是当面。
不是啊?乔遇安摸了摸鼻子:行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这事儿也强求不来。
乔遇安倒也没什么尴尬的情绪,这几天的相处让他多多少少知道时年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藏在心里,他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让乔遇安尴尬,只是真的这么觉得而已。
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相处起来会轻松许多,不那么累。
没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乔遇安迈步向厨房走,顺便问时年:
请问还不是我朋友的这位时年弟弟,今天想吃点什么?
时年没说话,乔遇安也不在意,反正他向来是没什么话的,问也只是想逗逗他,乔遇安总觉得他太闷了,应该多笑笑的。
但时年回他话的机率,真的是太小太小了,此时时年也照样没有回应什么,乔遇安都习惯了,径自往厨房走,从冰箱里准备拿菜出来的时候,时年却走过来一把将冰箱门关上了,差点夹到乔遇安的手,乔遇安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了?
今天不做。时年说。
乔遇安看着时年,有些意外,这似乎是时年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什么,还带动作的。
乔遇安看看时年放在冰箱门上的纤细修长的手,又看向他的脸,笑着问:
怎么了?吃腻了?我告诉你啊,我这手艺都还没在你面前展露十分之一呢,你要是就这么不吃了,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