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关心她做什么。
她到了军营之后胃口激增,不多时,半扇小羊和那些菜蔬就被她吃的干干净净。连壶里头的酪浆都一滴没剩下。
吃完,把要打出来的嗝给憋回去。她坐在那里低下头来,再平常不过。
“味道好么?”慕容泫心里暗笑,不过面上还是要装那么一装。
秦萱刚才呼啦啦的吃了人那么多的东西,她愣了愣点点头,“好。”
“那么还想吃么?”慕容泫话语里已经带了点诱哄的意思。
秦萱不是三岁小孩儿,一听就听出来了。她一开始进来,被他那一份美色给稍微惊艳了一下子。慕容泫的确是有那份让人惊艳的资本,不管是出身还是那副外貌,她现在吃饱了,脑子也清醒,听着这话就开始小心起来。
“将军,小人不敢。”秦萱道。
“不敢,那么并不是不想?”慕容泫一笑,这一笑里终于是有了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狡黠。
他之前并不清楚她到底需要甚么,只能凭借自己的猜测,幸好他还记得她喜欢吃甚么。
“……将军,将军让小人前来,可是为了之前的斗殴之事?”秦萱不动声色的扫过他的脸,那张脸是真的好看,甚至还带着一股阴柔,眉眼精致,甚至连嘴唇的线条优美而迷人,鼻子……好像车鹿会还是哪个说过从鼻子上看出男人下面大还是小?
啊呸!
秦萱收回视线,难道真的是春天了?还是说她被车鹿会那一群精x上脑的家伙给带坏了?
“……”慕容泫还真的不想过问这件事,不管这事谁对谁错,他都已经决定好了。再说,对错又有甚么重要的?
所谓对错,从来不重要。
“哦,这件事,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容泫想要和秦萱多说些话,不管甚么,只要他能够听到她的声音,他就格外满足。
“说来也是小人的不对。”秦萱一开口就是认错,“战事过后,小人想要找自己的同营,一不小心和负责割首级的兵士争执起来。”
只不过是打她不过,结果找来帮手,还是被她打趴下,结果一路升级演变成打群架。
打群架的罪名在军中很重,她当然知道。所以这次来,也没有怀多少希望。
“为何?人死之后,若是燕军,大多是将人放在那里就地掩埋罢了。你为何还要去找。”慕容泫问。他这问的多少有些漫不经心,但是秦萱却是满脸的肃穆。
“对于汉人来言,生死乃大事。小人也不能免俗。狐死必首丘,畜生都如此……”秦萱想起那个人头,手掌不由自主的握紧。
慕容泫听着,面上的笑容在这会消散开去。他定定的看着她,按着鲜卑人的想法,他应该大声嘲笑她。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读了这么多年汉人的书,要是他这么做,就是愚蠢到了极点。
他转过眼看着她,茶色眼眸里有细碎的光芒闪动。
“狐死必首丘,你读过书?”
“小人读过几卷杂书。”秦萱答道,这会她的情绪还未完全收拾起来,话语里还有几分嘶哑。
“我身边还缺一个识字会算的人。”慕容泫说这话的时候,耳朵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烫,“你来吧。”
“啊?”这简直是天下掉下来一块馅饼,然后砰的一下砸在她头上。
秦萱目瞪口呆的看着慕容泫,看着他眼里的希翼,嘴张了张,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28章 调动
外头那些打群架的人,统统都被拿下,然后两边被按着扒了裤子打板子。军中明令禁止打群架,两伙人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团打,甚至还有几分你死我活的气势。旁边的人就算是想要装作看不见都难。
秦萱从慕容泫那里回到自己的营帐内,一掀开门口的帘子,就看到一片的男人屁股,耳朵里是此起彼伏的哼哼唧唧。
“你回来啦?”车鹿会忙着给人擦药,原本挨罚之人获药几乎是不可能的。军中的汉医也不多,药材更是如此。
只不过这次一群人特别走运,既然有汉医过来看了看,不仅仅是看过,还给了药。这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哎?”秦萱眼睛瞧见那边的盖楼虎齿和安达木。营帐里其实已经空了大半,人也能够坐的开,她一抬头就看见那边的两个人。
盖楼虎齿腿上受了伤,不过人精神还不错。安达木因为要照看盖楼虎齿,也没来得及出去打架。所以一顿军棍下来也没有到他身上。
“你们都还好?”秦萱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就松了下来,眼前也似乎是剥开乌云见明日了。
她大步走过去,在两人面前蹲下。
“好,死不了。”盖楼虎齿这会不好移动,但说话还是很有力气,瞧着应该是没事。
那边的人就开始不满了,“兄弟们为了你和那些个兔崽子打了一场,这会屁股上正疼着你,你一进来就先问他!”
说话的那人名叫乌地归,是和秦萱一个营睡一个帐篷的,秦萱听到他这句抱怨,连忙回过头来,满脸不好意思,“对不住兄弟们。”
“别说甚么对不住的,听起来别扭。”一个八尺大汉,听了她这话,脸上竟然有些红。乌地归对着别人的挑衅,一拳头直接就上了。结果见着好声好气的,反而缩手缩脚,脸都红了。
“再说了也是谢你。”乌地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要不是你在前头杀敌,后面的人能不能冲得上去,还不好说。”
都是一群初次上战场的,鲜卑人饶勇没错,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杀人和杀野兽似得。有些来不及下手,就被羯人给挑了。
这会前头有一个下的了手的,就格外重要,不管如何,只要看着有人杀敌,那么后面的人勇气就会暴涨。不说能够每次能够跳下一个敌人,但好歹能够下手了。
“对了,你这一去,没有被怎么样吧?”安达木急切问道。旁人都不知道秦萱是个女人,其实有时候安达木自己都忘记了,瞧着她杀人的狠劲,他知道秦萱绝不是甚么娇滴滴的小娘子。
只不过还是放不下心。
“没怎么样啊。”秦萱听出安达木话语下的意思,忍不住直笑,她可没有半点女人味,打起人来比男人还男人。虽然说慕容泫和她说话的时候,的的确确有些暧昧,她也不太想往男女之事上面想。
她这会是男人呢,慕容泫不可能知道她是个女人。除非他是个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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