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办事尽心,人选出来之后,库带就高高兴兴带着人进宫去了。这次回来库带身上还是有点小伤,不过比以前要好多了。xūāńlāńɡ
“我打了领头的那个,咬住他的手,他叫的和杀猪似得!”库带高兴的厉害,“还有其他的人想要过来帮忙都被拦住啦!”
库带高兴了,太子不高兴。太子慕容煦和慕容泫在议政之后,略带着些说笑的开口,“最近库带和我家几个孩子打架,库带也够有意思的,从宫外带了几个孩子进来,把大郎打的乌了眼圈。”
这会议事完了,说些自家孩子的趣事,也算是紧张之后的放松。他一说,好几个宗室都看了过来。
“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么?”慕容泫拿出高昭仪的话就去堵太子的嘴,没打死没打残,一句小孩玩闹就能翻过去,难不成太子这个做伯父的还能亲自找侄子算账?就像他这个阿叔也不能找太子儿子一样。
“而且小孩子之间玩闹,带着玩伴是难免的,就算是比试,几个打一个也不是本事,一对一才好么。”慕容泫说起这事就笑,自从秦萱教儿子打人就打领头的,抓住领头往死里打,还有壮实的侍读拦住其他人,库带也不像之前那么抵触进宫。
太子闻言笑笑,“三郎说的正是,小儿之间玩闹,只要不见血,也就算了。”
“孩子不都这样么?”慕容奎听得兴起,他看着儿子们说起孙子打架,顿时回想起小时候的儿子们来。
那会儿子们和孙子一样喜好打架,不过也就老三与众不同,一见到兄弟挑衅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那会只当做这个儿子性情荏弱,谁知道竟然是诸多儿子里头最有才能的一个呢?
皇帝这一句出来,彻底的把这件事定成小孩子之间的顽皮吵闹了。
太子心中有些不高兴。他那日见着长子身上挂着几个牙印,还被咬的出了血,有一处竟然还在脖颈这样的要害位置,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老三家里的库带干的。亏得是人小力弱,要是大些,牙齿尖利,指不定会出事。
老三是外忠内奸,他的儿子也是个狠角色。长子生母拓跋氏抱着儿子在他面前哭了半日,他打算敲打敲打老三。
最近两人明面暗地的过招已经有好几回了,朝堂之上是他占了上风,谁要他是太子,是正统所在,只要他本分,皇帝驾崩之后,那个位置自然而然就是他的,不必花费多少心思。可是老三就不同了。
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还是庶出。能够拿出手的,就是从辽东故地开始征战从无败绩积累下来的名望。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处?他手下的的确确是有不少掌兵权的人,可是这些人眼下几乎都领兵在外,没有几个在邺城内。秦萱倒是在,可是这会皇帝没有令他出征,原本用来调动军队的符令都被收了回去。
他能调动的,恐怕就是自己手下两千人了。
两千人在邺城能够做什么?
邺城乃京师重地,驻守在这一片的可有几万人之多。
太原王在外头是条龙,到了邺城就是一只虫。只是碍于皇帝在,他只能瞧着老三和自己过招。
外头的那些事倒也罢了,反正他强敌弱。可是自己儿子被打成那个样子,他心里可就不舒服了。大人之间的事,怎么牵扯到孩子身上去了?
“我记得库带几岁来着?”皇帝想起慕容泫的这个儿子,年岁不大,“才四五岁吧?”
“阿爷,是的。”慕容泫道。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把你的大郎给打成那样?”皇帝说起这事就来了兴趣,库带他见过,年岁幼小,力气应该也大不到哪里去,太子的长子可要比他大出好几岁的。
“……”太子被皇帝问起这个,他面上有些微怔。长子自然要比库带要大,年长的男孩在小孩子面前不管是身高还是力气都有绝对的优势,打架自然是一样的。可是这回被年幼的堂弟打成了乌眼鸡,说出去真的是脸上无光。
“罢了,孩子玩闹,别过分就行。”皇帝也是父亲,瞧着手下几个小崽子长大,也清楚一些事。不过男孩子么好斗是正常的,只要别太过分,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
皇帝是皇孙们的祖父,他开口了等于是把这件事给定性了,不管之前的还是现在的,那都是小孩子在玩耍,既然玩耍不过分自然是没有关系。
太子方才那话算是白说了。
“说实话,我打算等过了两个月去汤泉宫呆一会。”皇帝身体的重心都放在身侧的凭几上,皇帝原先是不服老的,后宫内还有不少青春年华的年轻妃嫔,可是这时间越长,越来越得承认岁月不饶人,以前征战时候落下来的毛病,到了年纪大了就犯病了。
“阿爷?”太子听到皇帝这么说,心下一喜。
皇帝若是不在邺城中,一般由太子统领朝政,当然这个不能脸上直接表露出来,得露出儿子对父亲的关切和担忧。
“年纪大了,不服老都不行了。”皇帝说着伸手揉了揉膝盖,这会膝盖又在隐隐作痛,这还是徐医给他施针之后,原先膝盖疼的他恨不得把这双腿都给卸掉了。辽东寒冷无比,他又曾经数次领军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头打仗。病根就是在那会落下的。年轻的时候不觉得,认为自己身体强壮,结果年老了就要来还债了。
“阿爷还健壮呢。”太子连忙道,“国家大事,还要仰仗阿爷。”
“你也该学着点了。”皇帝想起自己这些年逐渐增多的病痛,不得不长叹一声。
这句看似再也平常不过的话,在慕容泫和慕容明的眼神有些波动。
从宫中出来,慕容明直接到了慕容泫府上,兄弟两个关上门,慕容明就说话不客气了,“阿爷说那话,太子嘴上担忧,恐怕心里高兴的不行吧?”
都说要太子学着处置政务了,这话语里头的深意,要是还不懂,就脑子白长了。
“老大高兴着呢,有阿爷这句话,恐怕他的太子之位就固若金汤。”慕容明坐在床上冷笑连连,“万一他真的继位了,哪里还有我们这些兄弟的好日子过。不说三哥你在军中有赫赫声望,如今还是掌管兵事的大都督,我当年在辽东还曾经被阿爷提名,这些都是他心里头的刺。”
慕容明任性,孩子气十足,但是不代表他不懂世事人情。
尤其太子的嫉妒之心,兄弟几个都领教过。
“……”慕容泫坐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如今阿爷要去汤泉宫休养,邺城内的政事应当会交于太子。”
“是啊,然后他就和那些个汉人在一块如胶似漆。”慕容明说起此事就来火,也不顾上自己用词的不对了,“不如叫个人杀了他算了!”
“他在东宫,不好动手,而且重要的是动手之后,要如何收场。”慕容泫垂下眼,手指屈起来敲在凭几上,“毕竟东宫那里也没有多少我们的人。”
“那要如何?”慕容明气急,“现在秦萱都被收了调兵的符令,太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无事,另寻一道便是。”慕容泫眼中沉沉,他拿起一串佛珠在手中,轻轻拨动了两下。
☆、第204章 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调兵的符令被收上去,这在秦萱的预料之中,这打完仗回来,除非皇帝对她是一百二十个放心,都是要把调兵符令收回去,由专门的有司保管。只是她一回来就被收上去了,而且那会还在慕容泫和太子夺嫡的当口,就不免让人多想。
秦萱面对四周故意说笑的同僚,觉得自个是不是要回去搜罗一下街头巷尾的八卦,和同僚们一起来说说,说句实话,她现在基本上同僚们说东说西,她就坐在这里傻笑着听。
等到外头的梆子敲响,众人起来,“下值了,该回家了。”
秦萱也跟着从茵蓐上起来,她还年轻着,就已经提前过上一杯茶一张报纸过一天的悠闲上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