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甚么人都有,也叫人防不胜防啊。”慕容泫探口气,他看了秦萱一眼,笑起来,“原先心中还不开心,但是见到你,我就舒服多了。”
不管心里如何的恼火,看到她,原先那些情绪也全都没有了。
“那好,以后你生气了叫我来,但是火不能冲我发。”秦萱道。慕容泫自己不主动说是什么事,秦萱也不会去问,毕竟这些不开心的事问多了只有让自己更加恼火,不如掀过去算了。
“我对自己发火,也不会对你发火的。”慕容泫摇摇头,笑的有几分无奈。
秦萱俯身过去,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眯眼,“这时候嘴巴这么甜,是不是有所求?”
“是啊,晚上大战三百回合,怎么样?”慕容泫这会被她带坏了,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准备好羊肠子。”秦萱坏笑。指望她能够露出什么娇羞来,根本就是做梦,她这会还能手指在慕容泫的脸上勾一勾,粗着嗓子说一声郎君好相貌,来耍流氓。
慕容泫见她这么上道,干脆凑近了,在她耳边说一些话,听得秦萱时不时哈哈大笑。外头的人听到,都松了一口气,知道人找对了,自己的小命也能够保下来了。
结果过了一会,外头有人来,手里捧着个匣子。说是世子派人来送给辅国将军,外头的人哪怕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得把东西给送进去,万一真的耽误事了,可不是好玩的。
进去的时候,秦萱正好一把把慕容泫抱在怀里。慕容泫顺势就趴在她的怀里,手上开始不老实。进去的人恨不得立刻跪在地上,早就知道这对儿有猫腻,但是他们也不喜欢自己看到主人的私密事儿,到时候真的是说杀就杀。
“嗯?”秦萱看到有人来了,推了推怀里的脑袋,“有人来了。”
“甚么事?”慕容泫声音闷闷的,很是不高兴。他如今是半点都不怕府邸里的人把他的事往外传了,这府中内外,不靠谱的不是死了就是赶出去了,甚至还被他用来杀鸡儆猴,他要杀可不是杀一个就了事,而是全家老小一块儿,有那个嘴,看看全家老小的命够不够填。
“回禀郎主,”那人噗通就跪在地上,头在地上磕的咚咚直响。“世子令人给郎主送来一个盒子。”
慕容泫看了一眼家人手上捧着盒子,有些不耐,“你们拿上来。”
家人从地上起来,把手上的匣子放到慕容泫面前。
“下去吧。”慕容泫道。
家人如得大赦,立刻走了,走的时候脚下几乎还带风。
秦萱见着直笑,“这些人可真的怕你怕的不行了。”
“比起所谓的德,让人畏惧来的更有效些。”慕容泫没将这些家人放在心上,他伸手打开那只匣子,匣子盖子一被打开,两根还沾血的手指赫然出现。
“这是甚么?”秦萱看着里头的手指,吓了一小跳,当然不是为两根手指吓的,毕竟战场之上比这个可要血腥多了,人被踩成肉酱,尸体被剁成几快,开膛破肚之内更是司空见惯,这两根手指还算是小意思了,她拿起一根看了看,肌肤细腻,应该是女人的。还是软的,那么砍的时候离这会还很近。
她仔细观察,似乎是人的中指和食指。她蹙了眉头,“这两根手指拉弓的时候用得着,世子派人给你这个玩意儿作甚么?”
“……”慕容泫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秦萱手里的那根指头嘴角慢慢勾起来,“看来我这位大哥,还真是我的对手。”
宇文氏和小宇文氏都是慕容煦席旁的两条狗,前生那件事,与其说宇文氏有能量做出来,不如说是慕容煦示意的,这两个女人从头至终就没有自己的本事,前生大小宇文氏在慕容煦死后,是出乎他意料的蠢,他能够那么快登基,宇文太后功不可没。但他也没想到,慕容煦说抛弃小宇文氏,竟然会这么快。
说甚么慕容煦有多么宠爱宇文氏,看来只是逗一只狮子猫似得,喜欢了逗一逗玩一玩,碍着自己了,也能下得了手。
“甚么?”秦萱有些听不明白,她今天并没有和慕容泫出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手指的主人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疯妇,”慕容泫起来,伸展了一下双臂,觉得舒适无比,“她今日在燕王府里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如今这个是惩罚。”
“……”秦萱嫌恶的把手里的手指头丢到一边,“让人把这个烧了。”
“好,”慕容泫点点头,心里想着待会怎么给慕容煦送回礼。大哥已经这么表态,他这个弟弟,实在也不好落后。
慕容奎听到事后世子的处理,点了点头,草原上的人善于骑射,不管男女,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因此中指和食指格外重要,没了它们,便不能拉开弓。所以俘获了俘虏,俘虏里头的弓箭手不能被自己所用,那么就砍去他们的食指和中指。
这是仅次于死刑的刑罚,没了这两根手指的人,日后也如同废物一般。
儿媳的那个妹妹虽然不用亲自出去打猎,但此举意在羞辱,也算是达到目的了。慕容奎很快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他站起来,看向身边人,“今日三位将军出城了吧?”
慕容奎这会比以前要惜命,在完全好之前,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派出世子代他送行。
“回禀大王,是的。”
“这就对了,兄弟一心,开创霸业。”慕容奎说到这里,不禁笑出声,“这才是我的儿子应该做的事。”
慕容煦祭祀过天地和慕容氏的诸位先祖之后,送叔父还有弟弟们出城,看着弟弟们远去的声影,慕容煦的心下一阵焦虑不安。
相比较汉人所谓的贤良嫡长,鲜卑不那么重视嫡庶,而且也更看重在军中的威望。所谓威望,只有带兵出征才能挣来。而在都城之中处置政务,只能在汉人士族里头积攒下贤名,但这种名声抵个屁用。
慕容煦挺想和这些弟弟一样,也能出征沙场,可是只要父亲在世一日,他就不能这么做。世子要做的就是镇守都城,以防大后方出乱。
这些弟弟们早已经长成,已经不是过去给颗糖就能满足了。如果这些弟弟们生出了野心,那么要如何是好?
想到父亲,慕容煦就一阵心烦意燥。人老了就不如以前那么英明神武,他的阿爷也是一样,年轻时候杀伐果断,杀几个亲兄弟和砍瓜切菜一般。如今他一心想着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能够好好相处,同享富贵。他简直想要冷笑,想也知道这不可能。
可是就如同阿爷说的那样,想要在这乱世里开辟出一番事业,那些他开不顺眼的弟弟们,必不可少。
想到这里他心情也越发不好了。
秦萱出了蓟城之后,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蓟城好是好,但是一回来,事多不说,慕容家兄弟的相处方式,她是真的看不明白。
她回头看了一眼,入眼处都是滚滚旗帜,蓟城的城墙头都看不见了,她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走远点,她还自在不少。
慕容泫和原先那样,直接和慕容翱慕容明慕容捷分道,带着人回到营中。
慕容泫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军中没有大事。每日要做的事,便是不停的巡视和练兵,攻下来的城池也没有暴动的事。
秦萱回来之后,胡归和安达木两个就刘跑过来了,两个人看到她,简直是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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