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于诚说:“但他还是做了。能理智地做出这么详细的计划,绝不是冲动上头做出来的决定。”
徐子辉哑然。
张丰问:“你想好要帮他了?”
于诚摇摇头:“还没有。”
他记得高一的政治书上有这么一句话:世界是联系的,联系是普遍的。
而此时此刻,他深切地感受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正确性。
在上大学之前,不,应该说,在意识到自己可能也对许致飞有好感之前,他的人生目标都是做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尽管这会为人诟病。
但那又如何?不管社会是发展还是落后,是保守还是开放,与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关联,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影响的。自己只要足够努力,将来挣脱原有的阶级,给家人带来平和富贵,这就足够了。只要平日里不做危害到别人的事,举手之劳也乐意帮助,谁又能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自己呢?
现在却变得不同了。
他深知“同性恋”这个词眼对父母来说会有多大的冲击力。唯一能看到一丝希望的是,社会舆论对于同性恋的逐渐宽容,甚至网络平台上矫枉过正的“同□□情政治正确”论。
这是个人无论如何努力也做不到的事,只能依赖更多的人去推动它。
在这种立场之下,受了这样的恩惠,于诚觉得自己很难再去做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了。
他心里同样非常否定学校的训操制度,他希望可以力所能及地帮助Z大的新生,因为受到影响的远不止是这一届。
与此同时,顾虑也很清晰。Z大官方的力量决不是某个人或是某群学生可以对抗的,他们甚至没有一个了解内情的人,只能赌,赌学校对这件事坚持的程度。
“春天的风能否吹来夏天的雨/秋天的月能否照亮冬天的雪/夜空的星能否落向晨曦的海……”
“于诚,你手机响了。”张丰说。
“噢。”于诚回过神来,看了眼来电显示:许致飞。
许致飞?
这件事如果请他出面,似乎就可以两全了?
“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