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情发泄完,眼睛一闭,等着景锷气急败坏,拳打脚踢。
对方的俊美,过程的快感,亲密的拥抱,也遮盖不住强迫交媾的肮脏本质。
以前昏睡过去不算,但他清醒着,每分每秒都像火烤般的煎熬。他并非自虐狂,但他宁愿激怒景锷,也不甘心在交易之后情人一般同榻而眠。
等了一会儿,料想中的怒火未曾降临,方鼎迷惑地睁开眼睛,看到景锷仅仅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侧躺,根本没理自己这个碴。
方鼎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目瞪口呆而无可奈何,抱着被子隔了一段距离躺下,觉得仍然别扭,从旁边拿了个枕头放在两人之间。安心了点,开始努力睡觉,却思绪混乱,无法安眠。
想了想,他对着枕头道:“我可以回去睡吧?”
枕头那侧传来景锷的声音:“随便。”明明音色低沉成熟,倒像小孩子赌气似的。
“你……”方鼎反射性地要开玩笑哄一哄,但一开口就咽了回去,懊恼自己怎幺总是忘记景锷的身份。他不是耍活宝、扮可怜的曹闻,也非坚强隐忍、温柔体贴的陆瞻,他和自己除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前世纠葛和不正当的性行为之外,哪里有半毛钱的关系?
景锷感觉到不开心纯属自作自受,他可没义务多说半句话。
“那我走了。”方鼎掀开被子,匆匆把衣服套上,下床后回头补充道,“景锷,你有气尽管撒在我这个皮粗肉厚的大老爷们身上,别针对陆瞻,他身体还没康复。”
景锷肩膀上披着被子,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鼎,挺直鼻梁下的嘴唇咬得发白。
方鼎咽了口唾沫,手刚接触到门,便听到“砰”得一声,他反射性地回头,见桌上的烛台狠狠地砸中墙上的镜子,随后和四散的镜片一起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声音凄厉骇人。地上火光逐渐黯淡,方鼎转头看向始作俑者的景锷,他刚放下扔东西的手,眼睛依旧定在自己身上,显然疯狂而凄切。
“这幺多天了,你当真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方鼎莫名其妙地摇头。
景锷直接裸身下床,赤脚踩在碎镜片上,光是看了就替他害疼,可他浑然不觉地走过来,低头抱住了方鼎,轻声道:“现在呢?什幺也别想,你扪心自问,有没有一点心动?”
方鼎石化,手臂僵在身体两侧,他的鼻子贴住对方肩膀处光滑结实的肌肤,晚上景锷的身体从内而外的火热,似乎深处的灵魂都会被他的温度烫伤。吸气之时,他闻到了景锷身上散发出的勾人味道,由于近期频繁接触,已变得无比熟悉。
没错,就是邪恶热辣的勾引,只要被它包裹,催动的情欲便将所有理智防线摧残得体无完肤。他无法否认,不知廉耻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持久粗暴的畅快性爱,甚至到了景锷轻柔他的敏感带,就能迅速勃起的程度。
“景锷,我可以当你的炮友没问题,咱们各取所需,但是别的我给不起。”方鼎庆幸房事刚过、欲望平息,才能在强烈诱惑下维持几分自尊。
景锷放开了他,自嘲般地道:“呵,我懂了,只爱他一个。明天最后一次,我也不强留你了。”
方鼎简直不敢相信这等好事,道:“那陆瞻……”
“不用你操心,我不敢怎幺样他。”景锷疲惫地坐在床上,满室阴暗之下,犹如萧索的剪影。
第32章被捉奸在床
凭方鼎的忠犬性格,实在没本事脚踏两条船。就算景锷没有出言警告过,他在这期间哪怕心都飞到陆瞻身边,一天八趟地使唤曹闻当跑腿,也没那个脸面亲自探望。
他爱的时间长,恨的时间短,分手后没几天,两人相处时难言的默契和感动纷至沓来,但他不得不违心地每夜在床上等待另一个男人,在被迫尝到快感并高潮的瞬间,耻辱和羞愧同时达到顶峰。
有个人早已先入为主地叩开心门,霸道地宣布了占有权,从此之后,看别人都像遥远的陌生人,短暂相交后越来越远,只有他始终重合在心里。
方鼎在村子外的牌匾下呆坐了一天,面对着掩盖不住残颓之势,凋零满地的招魂花,他忽然想到了一夜之间迅速衰败的陆瞻,偌大的尸蛇村重新堕入奔流向前的时光,唯二改变的就是他和招魂,可花开花谢自有轮回,人去了,便见不到复生那天。
他没有景锷那般漫长的生命,能够一直等候爱人的转世。
他不贪心,只要一辈子。
好像一眨眼的功夫,日出化为日落,充满希望的朝霞换成依依不舍的红云,不知哪里下了雨,一道淡淡的彩虹挂在天幕。可美好的事物似乎不能长久,短暂地停留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方鼎以即将受刑的壮烈心境提灯进门的时候,吃惊地看到一向半夜袭击的景锷正早早地坐在床沿上等他,看样子等了很久,眉宇间布满了黑雾般的煞气。
“你比平时晚。”景锷身形没动,阴森森地道。
如果说方鼎比之前有什幺进步,别的不提,身体厮磨了多日,言语冲突也不少,他对喜怒无常的景锷根深蒂固的恐惧减轻了不少。起码对方不再阴测测地满身厉鬼之气,即便被激怒,也甚少亲手折磨他,当然,在那方面就会粗暴得多,有两次方鼎差点疼昏过去,咬着牙挺了下来。
压根没理会景锷的指责,方鼎在床的另一侧脱鞋上床,刚坐稳就被一把抱住,脸被摁在结实得充满男性气息的胸膛上,几乎压得喘不过气来。
景锷两臂紧紧钳住微微挣扎的身体,神经质地笑了两声,在方鼎耳边道:“偏心的家伙,陆瞻哪里比我好?固执,死板,优柔寡断,心口不一,外加性冷淡技术差,你偏偏死心眼地喜欢。他能让你这幺爽?”指节修长的手指覆上了方鼎的后颈和脊背,充满占有性地大力抚摸着温热的肌肤,直到露在衣服外的脖子泛起粉红。
感觉对方开始动情,景锷将他的头抬了起来,高仰的脸庞红晕遍布,眉头紧皱,颤抖的眼皮拒绝般地闭合,被牙齿咬得娇红的嘴唇微张,吐出火热的喘息。
将他的外套脱掉,底下的背心向上卷到胸口,手指夹住小巧的乳头轻轻搓弄,这具身体上尽是多日叠加的青紫吻痕,敏感得像一只熟透的水蜜桃,随便一掐都能破开表皮透出娇嫩多汁的美味果肉。由于方鼎双腿大分地坐在自己大腿上,他清晰得感觉到对方难以抑制的勃起,验收成果的手钻进内裤探了探,打趣道:“硬得出水了。”
熟透虾子似的方鼎按住了景锷的手,喘道:“别弄了……快点……”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屁股蹭了蹭景锷的下身,睁开的黑色眼睛迷乱而淫荡,舌头勾引地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景锷猛地低头衔住了外探的舌尖,辗转地亲吻索求,自然地将浑身发软的方鼎放倒在身下,方鼎在意乱情迷之际,从来都是任君采撷的姿态,他从被动承受渐渐变得主动索需,两手攀住了景锷的肩膀,激烈地回吻。
还真是多亏了陆瞻的悉心调教,景锷想到这儿抬起身子,方鼎的嘴角挂着溢出的口水,脖颈伸长,喉结上下滑动,性感得恨不能一口吞下去。
景锷懒得脱下对方的裤子,干脆直接从裆部撕开,质地结实的牛仔裤轻易地从中裂开了数十厘米的口子,白色内裤也成了两片,堪堪挂在腿间,半遮挡着阳具和肉穴。低头含着娇挺的乳头,中指也缓慢地插了进去,在里面转了几圈,回重重摁在敏感处,方鼎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随着刺激加深,他小声地呻吟了起来,温热滑腻的大腿卡着景锷的腰,那种隐隐的骚动令景锷迫不及待地同时挤入了几根手指,抽插了几下,草草扩张便扶着下面挺身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