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他们不敢想的意外,终于来临,这叫大家如何能不开心。
尤其被拔苗助长的蒋烨熙,想着那跟山一样高大的爸爸醒来后,他再也不用一直被灌输各种知识。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么渴望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身边有爸爸妈妈,然后每天按学校的任务学习,课外的时候可以由爸爸妈妈带着去游乐场……
床上的男人感觉,有声音从虚空中的九天之外而来似的,然后钻进他的耳朵里,经由他大脑,传递到心脏处,让他的心隐隐有些做疼。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只知道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伸手放到自己的心脏处,仿佛那样就能把心脏里的不痛快,摒除开来似的,“不……不…疼。”
一听他说疼,大家以为他哪里不舒服,赶紧按了紧急呼救铃声。
医生很快过来,见他醒过来,眼睛虽然还有些没焦距,却是慢慢有意识了,心里没由来一阵开心。详细给他做了全身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大概是在床上躺的时间长了,才会这样的,诸位尽管放心。”
作为医生看过太多生老病死,也看过太多因为一些不能治的病,导致一个家庭分崩离析的情况,他其实不会轻易对病人或者病人家属,动恻隐之心。
可因为叶梓瞳,他却对蒋玉凯这个病人,乃至叶梓瞳这个病患家属,有了恻隐之心。
原因无他,他有很多个查夜的晚上,听到叶梓瞳清唱着《曾经》泪流满面,然后第二天看到她的时候,明明眼睛跟水肿一样,脸上却挂着一种叫‘坚强’的笑容。
无懈可击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酸。
哪怕前两年他们离婚了,叶梓瞳来医院的次数也不曾减少过。
在这个越来越浮华,越来越物质的社会,见多了为了利益头破血流的厮杀,难得碰到这样有情有义的人,总希望这样美好的东西,能够继续下去。
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有交代了一声有事给他打电话,就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子。看护也是个有眼色的,就借口出去吃早餐。
病房里一下子就剩下他们一家子的人。
醒来半个来小时,蒋玉凯虽然还有点懵,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最想看到的人不在这里。于是,他再次开口,“瞳……瞳瞳…在…在哪里?”
蒋母不高兴了,这才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惦记那个抛弃他的女人,完全不把自己的孩子和生养他的父母放在眼里,“她早就把你抛弃了,你还念着她做什么?”
“什么……什么意思?”蒋玉凯话说得还不利索,一着急更不利索了。
旁边的蒋父脸都绿了,看自家作死的婆娘,还要张口,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烨熙,你先陪你爸爸聊聊。”然后夹着蒋母出了病房门。
病房门一关,他狠狠把人往前一推,“你要不想好好过日子直接说,我不介意跟你跑一趟民政局。”
“儿子醒了?以后有人陪了,就不要我这个糟糠之妻了?”
“随便你怎么想。不过,我警告你,你来医院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不入耳的话,你以后不用跟着来了。”
“里面住着的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凭什么不让我看他?”
蒋父看着只有在她想要糟蹋人的时候,才会想到跟里头的人是母子,就感到悲哀,“你也知道里面住的是你儿子,可你自己想想你儿子这些年,在医院里,你来看过他几次?玉凯有你这样的母亲,简直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悲哀。”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儿子昏迷不醒,就不知道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是他母亲,他奈何不了你什么,却可以选择跟你不亲近。这种事搁任何人身上,都会是一样的想法。”
“比起你,甚至我,梓瞳这些年付出的东西太多了。哪怕我为了不耽搁她,强制给她和玉凯办理了离婚,她对玉凯也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