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奏折不像平日那样乱七八糟,而是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堆放了很厚一叠。厚的,像是君王许久不早朝,许久没批阅过奏章了似的。
事实上,御书房的奏折不过就是皇帝两日未批而已。至于会这么多的原因,自然都是落井下石参郑家的折子。
朝中早已经知道郑宝儿到了浣衣局还享有特殊待遇,如今众人也更是得到消息——极受宠爱的郑妃离开了浣衣局之后就成了五妃的奴婢,任谁都可以任意羞辱之。很明显地,之前是皇上跟郑妃闹闹脾气,而现在郑妃是真的失势了。
那么,郑宝儿一倒台,皇上接着想除掉的肯定是郑家了。所以不少大臣们纷纷揣摩了圣意,同上折子参郑家的许多条大罪。
而寒皓自从撞见了郑宝儿欲与傅林俊私奔之后,一直处于深深的痛苦和矛盾之中,更是无心政事,便也将折子压了下来。是以,他压根不知有这么多本折子都是参郑宝儿的娘家的。
由于寒皓的沉默,大臣们猜想皇帝是没有拿定主意该如何给郑家开这第一刀,于是都纷纷挤压郑家,导致郑家一时苦不堪言,却早已没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机遇。顿时,郑家人纷纷悔恨不已——只有母凭子贵,才能永保富贵!
所以他们当初就该劝那个嫁出去的女儿,用计怀上皇上的骨肉啊……
此刻,寒皓虽然人在御书房呆了一整夜,但奏折也还是没有翻看一下。当然,也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冒着丢脑袋的危险去指责他。
“皇上,天儿都快亮了,皇上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张裕实在看不过眼,心疼的劝慰寒皓道。
寒皓不停的走来走去,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此时一听张裕开口,他倒是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张裕。
张裕明显的被吓住了,以为自己多嘴使得皇上生气了,于是赶紧就想下跪请罪。不过没等他付诸行动,他所尊敬的皇上就下达新指令了。
“张裕,你……”寒皓头一次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你去……去灵雪宫看看她的情况,回来向朕禀报。”
张裕先是有些疑惑,但立刻就明白过来——敢情又跟那位郑主子有关?唉,这可真是一团乱呐!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张裕虽不知灵雪宫里那位郑姓女子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敢肯定既然皇上如此在意,就不是一件小事。他当即匆匆赶往灵雪宫,却见灵雪宫灯火通明,显然一晚都没有灭灯过,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吃惊。
等张裕进去一打听,才是真的大吃了一惊!
灵妃看着前来打探消息的张裕,心中早已料到会这样,便故意说得有些沉重:“皇上内力高深,那一脚并不轻。如今她肋骨断了两根,正巧又犯了心疾,只怕没个两三日是不会醒的。不过太医说了,她没有求死的念头,看样子是可以继续撑下去的。皇上若想让她死,便继续折磨她;皇上若想让她多活两日多受些折磨,便等个几日让她稍微康复一些再折磨她吧。”
张裕听得出了一身冷汗,他陪着皇上二十八个年头,这还是头一次听说皇上对自己的妃子动了手。原本以为那日的一巴掌已是极限,没想到皇上连脚踢都使上了,这可真是……唉,孽缘!孽缘呐!
“多谢灵妃娘娘,奴才赶着回话,这就告退了。”
“去吧。”灵妃依旧一脸凝重,只是挥了挥手。
张裕转身便离开了灵雪宫,心里胡乱猜测着皇上听到这番话后的反应。
张裕的种种猜测并没有成真,因为他一禀告完毕,寒皓就将他遣了出去,然后一个人呆在御书房里。
寒皓没再来回踱步,而是心烦意乱的闭上双眼在榻上躺了下来。尽管睡不着,他却还是尽量将呼吸给放平稳了。
他突然发觉,他似乎太久没有碰过其他女人了。自从二度接郑宝儿回宫之后,他似乎就一直贪恋着她的身体,忘了自己原本是有三千佳丽的人。
那张苍白的脸一直浮现在他眼前,就算闭上了眼也无济于事,使得他最终放弃了闭目休息,两眼一睁便起了身往玉铭宫奔去。他需要发泄!将对那个女人的痴迷通通发泄出来!
而他一定是中毒了……不然,怎么会在明知那女人是咎由自取的情况下,他还为伤了她而感到内疚与心疼!
一奔进玉铭宫,寒皓二话不说就将一干人等给扔了出去,迫不及待的褪去了身上的龙袍,掀开被褥,压上了尚在惊愕之中的茗妃的身子。
“皇上……”茗妃先是一惊,随后便温顺起来,软绵绵的双目含情任寒皓为所欲为。
寒皓想低头吻她,但看着那分明棱角不同的红唇硬是吻不下去。他退而求其次的想顺着她的脖子吻下去,却在闻到那不属于他所熟悉的清香的浓郁香味时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