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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实说,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江夫人坐在江瑟房中,厉声问道。她是过来人,几日里,眼皮底下这两人眉来眼去,她不是看不懂。
江瑟揪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盯着地上,半晌才小声地说了句:“我们已有了夫妻之实。”
“混账!”
江夫人大怒,将茶盏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飞溅,一滴落在江瑟的手背上。
她不动声色地拂去,说道:“我是自愿的。”
江夫人捂着心口,一手指着江瑟的鼻子,“简直是不知廉耻!”
江瑟眼里含着泪,低头不说话。
江夫人深吸一口气,跌坐在凳上,无力地朝她挥挥手,“立刻断了。”
“做不到。”江瑟执拗得很。
“你是要气死我啊!”江夫人抹了一把眼泪,“爹娘不求你这辈子富贵荣华,但你也……你也不能跟一个和尚苟且啊!”
屋里静静的,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元真在门外站了许久,他见江夫人前来时的眼神,便觉得大事不妙。
他攥紧拳头,敲了敲门。
“谁?”
“夫人,是我,元真。”
“进来吧。”
江瑟跪在地上,泪眼汪汪,元真心下一痛,不敢拉她起身,也“扑通”跪了下来。
江夫人坐在凳上,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开口。
她再一次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通身气度不凡,长得也俊俏,就是头顶的几个戒疤格外刺眼。
他朝她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元真是前来辞行的。”
一旁的江瑟惊讶地看着他,“不行,我不准你走!”
江夫人一拍桌子,“江瑟,你住嘴!”
元真转头看着她的泪眼,安抚地笑了笑,说道:“我早已有还俗的想法,送瑟瑟返京,此次我的目的已达成。须返回黎县,向方丈交代。”
“那之后呢?”江瑟心急。
“之后我便进京参加武举,若是高中,再来看你。”他温柔地看向她,如初见时,拿着一个勺子喂她吃药。
“若是不中呢?”江夫人朝他泼了一盆凉水。
“若是不中,我便拿家父的信物去找陛下,谋一个职位,也不会让瑟瑟受苦。”
江夫人疑惑,“你父亲是谁?”
“元其祥。”
飞虎将军元其祥,战无不胜,十八年前,黎县一战,受奸人所害,马革裹尸。
几年后,他的妻子郁郁而终,独子去向不明。谁知竟然是眼前这个小和尚。
元真自幼被送入寺庙,习武诵经。他的母亲只愿他能远离朝堂,一身顺遂。
临死前,也拿了皇帝的一枚玉佩给他。若有一天,做保命用。
他从怀里拿出那枚玉佩,放在江瑟的手中,坚定地说道:“等我回来娶你。”
江瑟攥紧,含情脉脉地与他回望。
“你不留着吗?万一不中……”江夫人问道。
“不会不中。”元真离开了房门。
他的行李早已收拾妥帖,没有再和江瑟告别,就离开了候府。
快马加鞭,几日便赶回了兰因寺。
给小师弟带了爱吃的桃酥,向方丈及众人告别后,他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兰因寺。这个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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