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他明确自己喜欢许鱼初,许鱼初也对自己有好感,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开始,他就有预想过这个时候。
应不应该公开。
如果永远像阴湿角落里的苔藓,不能见光,那么这段感情是不是又太会委屈了她。
爱本应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
所以那时候,时钦就和杜景商量,怎么把这件事处理的平稳,又能把焦点聚焦在自己身上。
他只是喜欢许鱼初,?不应该让她的生活因为自己?遭受太多非议。
许鱼初看着他,突然就笑了,她什么也没说,只重重地点头。
时钦眉眼柔和下来,然后交代杜景,“先以工作室的名义发声明,晚一些我回亲自回应。一些关于恶意中伤的言论注意下,再帮我安排一个杂志发访谈吧,我到时候会一起回应的。”
他简短交代一下后,突然想到一个件事,“《橘色边线》这个综艺,暂时需要压一下,你帮我们处理一下解约事项吧,按照合同赔偿……哦对了,你再帮我准备辆车,我们到时候换个车。”
“你们在哪?”
“回去的高速上。”
杜景没想到都这个风口他还往回赶:“你回来蹲你的人肯定多,我手机都快被打爆了……你还带着许鱼初……”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钦却没什么情绪起伏:“事情本来了就是要面对的,逃避又没有意义。再说,真留我们在节目组,估计爆料更多……”
“再说了。”他声音低下来,“回家才是对她最安全的地方。”
不用被胡乱低编排他们的关系,也不必东躲西藏,家里人身边远比现在他身旁更安全,也更让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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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钦带着许鱼初到了京市高速口,在附近换了个车,然后让人记得要把车还给节目组,顺便带上一些补偿费。
他换了一辆很低调的车,载着许鱼初从郊区开始向市区开去,回去的路上夜空逐渐降临,他们看着日落在地平线下落下,郊区的夜空一片墨蓝色,期间还能看到零星的星星。
时钦看到这样的夜空,心思一动,转了反向盘,带许鱼初去了一处僻静的荒原上。
周围是枯枝的荒原,汽车的前照灯投出两道明亮的光柱,车身带出的微尘在光柱里游离,他们站在这片荒原中间,一起看着闪烁的星空。
因为冯竞引起的愤怒、紧张和疼惜的心情,在站到这空无一人的荒原里时,时钦终于慢慢放松自己。
许鱼初就站在他身旁,他一抬手,许鱼初就紧握住他的手。
恍然之间,这个时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用顾忌其他,也无需遮挡掩饰,喜欢就是这个世界里的最大运行法则。
时钦垂眸,深深地凝视许鱼初,“害怕吗?”
冬天气温很冷,他们站在车灯投出的白光里,一开口就冒着白气。
许鱼初侧身被照得透亮,黑卷的长发反射着光晕,她一抬头,光线就在眼底折射出光点。
她轻轻摇了头,然后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去嗅他身上的罗勒琥珀木香。
“我以为我会怕。”她说得很慢,“我以为,我会怕自己对这份突然?来的大众审判无所适从,怕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可以得到认可……也怕——”
她抬起头,看向时钦,“当我站在只能二选一的位置时,你选择的不是我。”
说完,她笑了下,“但当你握住我的手,挡在我面前,说你爱我的时候。”
“我突然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世界就在我面前。我怕的或许不是舆论,也不是被误解的流言。?是在面对舆论时,没有辩驳的底气。”
“所以。”
“如果你就站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
她曾预设过,如果她和时钦在一起,成为了大众眼里不相配的爱侣,她被人指责配不上时钦,被所有媒体舆论都不被看好的时候,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面对。
其实这六年时间过得很快,许鱼初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跟随,不知不觉就成为了现在的自己。
但在这个看起来风轻云淡的表象下,许鱼初深知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灵魂的羸弱。
因为太喜欢一个人,?很清楚自己无法获得主动权。
也因为在他喜欢自己之前,自己已经喜欢了他六年,所以,她其实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很怕在他人眼里,他们是不相配的。
正因如此,她才想,从光影的暗面走到台前,在被审判之前,告诉世人,许鱼初足以和时钦相配。
但没想到,事态会这样发生。
她以为她会怕,但她没有。大概他给的喜欢太过坚定了。坚定到此时此刻去抵抗全世界,她也会说,“我们一起。”
时钦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眼角有着笑意,“我突然觉得,今天这个事,倒也不完全是坏事。”
许鱼初嗯了一声,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时钦侧头,慢慢凑近她的鼻尖,和他鼻尖相对,呼吸相闻。
他扯唇一笑,“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我应该很难从你嘴里说这么多表白的话。所以,我觉得,其实也不是很亏。”
说完,他就吻了上去,另一只手也去握她的掌心,发觉她之间很凉,把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吹头去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