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大会是对整个上仙界开放的,除了参赛邀请函,还有观赛邀请函,散修也可以申请,只要没什么不良记录,名额发放完之前都有机会观赛。
观赛的修士里,女子竟然不占少数,看上去有伴侣的不多,放眼整个街市,大都是三五结队的小姑娘,怪不得卖小玩意儿的推车能从街头挨着排到巷尾。
摊位上卖的都是些姑娘家用的玩意儿,以前玉蝴蝶还会挑点小孩儿玩的带回去给花不语,现在小孩儿长成少年,自然不能再买这种了。
街市虽然热闹,这一二三四五六根大光棍儿个个都榆木脑袋没有心上人,买那些东西也没用,只跟着能体验体验热闹的氛围,光看不买。
然而,在花不语闪身躲过第七个低着头撞过来的姑娘之后,他忽然发现身后这群人走丢了。
被他躲开的女子似是不甘心,直接伸手拽住了花不语的袖子,气鼓鼓地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不透。
“怎么了?”花不语好声好语问着,却低垂眼睫四下找起人来,又不是小孩儿,怎么没走几步就掉队了?丢人。
小姑娘两片薄唇挣扎了半天,最后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往花不语怀里塞了个荷包,转身跑了。
抱着荷包,花不语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有些无奈地笑了声。
这荷包做工精致,与街边小摊卖的没两样,可能还更胜一筹,不论是荷包的缝制还是刺绣图案,看得出来做它的人十分用心,相比起某人做的那种形状像被猫抓过的,针脚凶猛在布料上干架的荷包,真是好得不知道哪儿去了。
但是……
花不语莫名觉得呼吸一阵沉重,肚子里缠着团毛线,找不着头绪的烦躁。
甩开这种突然低落的情绪,刚转身,就看到了方才走散的几人。
“哎哟,有小姑娘送荷包啊!”白歌猴儿似的蹿过来,凑近了往花不语手里看,打趣道,“小姑娘长得不错,小师弟要下手趁紧啊!”
“……”花不语没接那话,“你们都看见了?”
“何止看见,啧啧啧。”有白歌的地方,就有七汝搭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还没黑呢,就在那儿拉拉扯扯,你侬我侬……”
七汝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扯着白歌的袖子比划,两个人顺势就演了起来,就差没当街长歌织女牛郎恨别离了。
花不语被这俩不正经的逗得没脾气,木头似的说:“你们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而且这荷包做工这么好,送给我浪费了,待会儿我去还给她。”
七汝白歌连戏都不演了,瞪着两双眼睛看神仙似的看向花不语。
季沧笙被逗得笑了一声,拨开两只木鸡,往花不语手里放了个草织的同心锁:“人家送你的,就拿着,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花不语看看放在荷包上的草织,有些呆愣地抬头,两旁七汝和白歌同时亮出他们手中的同款草织同心锁:“师尊买的,咱们一人一个,天元峰弟子永结同心!”
“明明是兄弟一心,其利断金,好好一句话怎么被你说得这么恶心。”七汝对着白歌嫌弃到。
“怎么?刚才还跟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现在就连貌合神离也不肯了吗……”白歌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犯了,立刻又演起来。
心底燃起一簇又暖又痒的小火苗,烧得花不语从嘴角弯到眉梢:“谢谢师尊。”
“哎!他说师尊了!要罚一次!”白歌瞬间出戏指着花不语。
“你刚刚也说了,你们俩一起罚。”七汝毫不客气卖队友。
“什么都别说了,现在就来干一架!”
“诶,你们两个小心点,别磕着别人。”折花连忙过去拉架。
“刚听说河边在放花灯,要不要过去看看?”玉蝴蝶不仅能无视其他人……嗯,说不定他无视的功力就是靠这两人培养起来的。
“走吧。”季沧笙发话,玉蝴蝶就走到了前面带路,花不语自觉跟上,后面三个打打闹闹倒没掉队,不过等到河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昏欲睡地染上羞红。
春弥城不仅四季如春,景色也十分秀美,江水和天空一样纯净透彻,江底铺着各色漂亮的鹅卵石,被夕阳照得闪闪发光。
这天还没黑下来,水里就飘着各式的莲花灯了,花心的烛光摇曳,随着水流悠悠打着转,甚是可爱。
七汝悄悄凑到白歌面前,问:“七夕还放河灯啊,这玩意儿不是祭祖放的吗?”
“不同地方习俗不同。”白歌弯腰捡起一块纯白如玉的鹅卵石,“有的地方为了祈愿,有的地方为了祭祖,有些地方中元节放,有些地方天天都能放,这儿吧……大概因为女修比较多,姑娘嘛,总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放花灯祈情郎什么的。”
白歌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就比如下午那个小姑娘,说不定就在放灯的时候许愿,希望咱们小踏花儿能看到她藏在荷包里的纸条,去玉女门找她呢。”
突然被点名的花不语顶着一堆疑惑看过来。
白歌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子:“没有你师兄我不知道的,不信你拆开来看。”
“不了。”花不语义正言辞拒绝到。
“别啊别啊!”七汝倒是来了兴趣,凑到花不语面前转着圈圈想把荷包偷走,他这一蹦来跳去的不要紧,一没控制住,就磕到身后的小姑娘,把人撞得直往水里跌。
眼瞅着小姑娘一脚就要踩进水里,忽的水中生出几朵曼妙白莲,花瓣洁白如雪,花蕊柔软,飘着浅浅淡香,两只布鞋刚好落在花心,这才稳住了身形。
“步步生莲。”季沧笙把小姑娘从莲花上牵下来,“没吓着吧?”
“没。”小丫头满脸通红地从莲花上下来,低声道了谢。
“不好意思啊,刚刚没注意到,你没事吧?”七汝连忙凑上来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