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有情劫,也是命劫。”卯安上仙叹道,“你这徒弟怎么回事,不是不谈,要谈就谈个毁天灭地啊?”
卯安上仙说话没个正行,季沧笙眉头一蹙,没笑出来。
“卜得出他命中之人吗?”
女子摇了摇头,面色惨白道:“我试了,那个人是天命之人,天机不可泄露,卦象无法占卜。”
天命之人……
季沧笙眉头蹙得更紧了,这种命格的人是无法进行占卜的,也无法被卜到,他身边有关之人的命格都会受影响。
“天命之人,我活了这么久,就遇见过两个,还未遇见过哪个女子是天命之人。”卯安上仙继续说道,“不过您请放心,天命之人相互会有感应,您也是天命之人,若是见到那女子,定是能一眼认出的。”
季沧笙点了点头,侧过了身子:“卯安上仙,坐下来喝口茶,和我说说他的卦象吧。”
女子笑得苍白:“我可是为了给你徒弟算这一卦元气大伤,换你这茶可值得了。”
二人回到屋内布下结界,卯安上仙泄了气似的趴到桌上,张嘴脑袋就耸动一下:“你这个徒弟到底哪里捡的,本来命格就难算,还命犯天命之人,谢谢。”
季沧笙拿出好几瓶丹药,等卯安上仙服下后灵力恢复了,女子才慢慢解起了卦象。
“方才我也说了,踏花的情劫,也是命劫,他情路坎坷,所爱之人会让他丢了性命。”
“嗯。”
“但是有一点非常奇怪。”卯安上仙收起了不正经的神情,“你徒弟的命格,好像被改过。”
“一般来说,人的命格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定下的,每一次选择都是朝着命运所指的方向去的,并不存在如果当时这种说法。”
“所以命格图算出来应该是很清晰的,而踏花的命格图仿佛是被什么擦掉重新写过的,我能隐约看到他命格图下还有另一副命格图。”
“但是……很遗憾,我本来想查看,却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反噬。”
“我想你应该懂我想说的意思。”
季沧笙点头道:“如果是普通人逆天改命,那你是可以去查看的,若是无法占卜,就只有一种可能。”
“给他改命的人也是天命之人。”
卯安上仙嘲讽地笑道:“我就奇怪了,这天命之人千万年都不一定现世一个,怎的卜了一卦卜出了两个来,你这徒弟是什么紫薇星下凡吗?”
季沧笙往锦囊里装入几样难寻的玩意儿,卯安上仙看着直点头,也不客气地收下了锦囊:“行了,我也不打扰了,不过听我一句劝……你最好不要亲自给他卜卦,你要知道,天命之人占卦是会影响被卜之人的命格的。而影响的方向不定,莫要雪上加霜。”
“嗯。麻烦你了。”
送走卯安上仙,季沧笙望着门外的竹林发了会儿呆,心中还在思考卯安上仙所说的话。
天命之人……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这种事情,凡人是做不到的,即便交给他季沧笙来,也得把命搭进去才能改,天命不可违,究竟是什么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将花不语的命格改过了?
目前,就季沧笙所知,天下唯一能逆天改命的只有一人。
季沧笙望向山后,这里并看不见那棵古树。
夏老祖向来是不管世事的,他本就不该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人,只不过作为人间观测者,记录世间百态罢了。
那会是谁……
连串的谜团让季沧笙有些头疼,把花不语捡回来到底是对是错,他现在都有些不确定了。
又或者……
季沧笙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花不语的命其实是自己改的,他本来就不该来天元门,是自己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并且,自己也是天命之人。
这样倒是说得通,只不过……
情劫啊。
这榆木脑袋也能为情所困?
季沧笙看着不远处走来的少年,神色无异。
“师尊。”花不语行礼道。
不知道卯安上仙算出了什么,竟然直接跑到季沧笙这边告状来了,莫不是看出来什么端倪?
花不语心里犯怂,他是重生回来的人,若是命格因此发生改变,那怎么说得清?
“卯安上仙与我说了。”
花不语心脏咯噔一蹦,就要停止跳动了。
“近来天象有异,卜出你孤独终老一事,应是信不得的。”
不知为何,花不语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反倒揪起什么晦涩的劲来。
“天元门也没有门规要你必须成家,不必为此平添烦恼,顺其自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