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峰个顶个的吃货,没事就找些理由聚会,这师叔回来了,还不得接风洗尘好好庆祝一番。
沈释方一入座,李淑君就被塞过来认认真真了场行大礼。这迷迷糊糊的丫头被养得圆滚滚的,实在是和记忆里那个孤苦伶仃的瘦弱小孩儿联系不起来。
那边的村落正好在最后一次发现神农氏踪迹的村落附近,因此沈释是易容后去查探的,谁料到会遇上那样的变故,整个村落……他只救下来这么个小孩儿。
不过,她竟然和天元峰的人走得如此近,或许一切都是天意。
当时的李淑君遭受了太多打击,意识混沌,只知道有位仙君救了她,告诉她灵根难得,带上信去天元门,今后再不用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她哪是颠沛流离,不过没有家人寄人篱下,看起来像个小乞丐罢了,瘟疫过后的饥荒年代,能活下来都不错了,没必要过多解释什么。
李淑君拿上那位仙君给的盘缠,很快振作起来,精打细算节约出了衣服钱,一路问到了天元门,还正好碰上入门测验。
她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这么幸运,有过爱护自己的哥哥,有过温暖的家,能在疫病中活下来,遇到了如此好心的仙君,并且重新体会到了亲情。
李淑君眼眶红彤彤的:“寒枝仙君,贤淑能有今日,多亏仙君施舍,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沈释并未推辞,却安慰道:“一切自有天意,不只是因为我,还有你自身的天赋。以及天元门、你师尊,所有对你好的人,都应该心存感恩。”
“是,谢仙君指导。”
“刚一回来就开课了,要不给你设立个讲座,传道受业一下?”雪白的身影闻着酒香从天而降。
“澈老祖。”众人起身行礼。
这老狐狸因为季沧笙闭关的事在天元门关了三年有余,前些日子看着都蔫儿巴巴的,这才出去逛了一圈,就生龙活虎地回来了。
“给你们介绍个人。”澈大手一挥,袖子里便钻出来一条腰粗的白蛇。
众人:“……”
花不语起身作揖:“蛇仙奶奶。”
白蛇摇身一变,化身年轻男子模样,那眉眼与长灵镇所见时相差不大,却充满了英气,并非雌雄莫辨的面容。
这……奶奶?
众人不禁看向花不语。
澈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谁能想到蛇仙奶奶是个男人呢。”
白一曦与澈身高差不齐,比花不语略高些,迤迤然走到花不语面前,将一道白色的光打进花不语额心。
花不语只觉得额心一阵温暖,便听主位上的季沧笙道:“还不快谢过赏赐。”
“谢过蛇仙奶奶赏赐。”花不语略有些莫名其妙,却丝毫不怀疑,他在一些古书中见过此蛇妖的传闻,好几千年的白化莽山烙铁头蛇,比澈老祖活得还久,属上古神话中存在的生物了,和天元门也有一定渊源。
请完二位老祖落座,气氛有片刻凝固,但在白一曦拿出一坛半人高的百年陈酿后,气氛转瞬又活跃起来。
害,老祖宗不也好这一口。
不论修者还是这些千年老妖精,都不容易醉的,凡人小小一坛子,两个人喝都欠点儿。
“对了,夏老祖呢?怎么不过来聚聚。”白一曦年纪大,却大不过这位,在万物初开灵的时候,就已修为喧圆满了,实力分明在飞升之上,却还能留在世间,没人知道为何,也没人敢问,即便是澈也对此十分含糊。
“谁知道呢。”澈语气里的无所谓将那些不满压下去,“天天可劲儿睡呢,以前也不见那么懒啊,估计和你一样,要蜕皮了吧。”
这拿白一曦打趣呢,夏是凤凰,哪来蜕皮一说。
“说不定是你这狐狸精把人家精气吸干了呢。”
“去去去,还喘上了。”
两人在这儿没有分寸地一扯皮,气氛才彻底缓和下来,酒过三巡,坛肚子敲起来都有回声儿了,这群人才醺得醉了几分,什么话都敢往外跑了。
看来酒不止壮俗人胆,仙君的胆也壮的。
白歌修为低些,又是个人精,没多会儿就和澈勾肩搭背扯八卦呢,澈老祖是何人,若不是夏老祖管着,唯恐天下不乱得很呢。
二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加上白一曦这老妖精煽风点火,在仙寐山的夏老祖睡觉不知道会不会打喷嚏啊。
天元峰地势高,闹了一夜,看完日出才散,休整一日后,还要忙活过年呢。
其实以往跨年也就年夜各峰聚一聚,大年初一相互走动走动,需要回家祭祖的请假回家,没什么集体活动,大概因为天元仙尊闭关几年,前前后后觉出些流年不利的味道,才决定二十二峰聚在一起,正儿八经地驱除邪祟。
天元门上下这么多人,只有一个地方容得下,那便是花不语曾经拜师的地方,那里除了拜师,宣布一些重大事宜的时候需要上仙界众仙聚集也会使用,台面也宽敞。
这次跨年,除了放放鞭炮驱除邪祟之类的,总不能大家聚在一起干瞪眼放一晚上炮仗吧,因此会从除夕当晚日落之后开始各峰内门弟子的汇报演出,那可是天元门上上下下看着呢,谁都不想丢人。
二十二上仙头都要秃了,只有天元峰画风完全不一样,可不是呢,天元峰弟子谁需要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