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偿还恩情。
兰栉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我不拦你,”他只道,“注意安全……平安就是了。”
世间万物,功名利禄也好、思怨情愫也罢,最重要之事,最幸运之时,不过“平安”。
只有经历过刻骨铭心,这两字的重量才可真切感知。
93.
由于是考核期间,训练营很快就重新找了个人作墨幽的教练。
墨幽这才知道先前自己是多么轻松。
别说怨言,稍有迟钝或犹豫的迹象,喝斥也就罢了,最初那段时间,加量是常态,他因此常不能按时休息。
明明之前还常向兰栉抱怨,现在他倒学会了闭口不提。
只是实在无法顺利完成过渡态之时,找江月抱怨过两句,第二天江流便以“过来看看”为由,总算是降了些强度。
后来一问,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终于轮到你了,”同队的同伴玩笑道,“之前你那训练强度和精度,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吗?”
墨幽兀自在那戴着护腕,没有说话。
“关系强硬。”同伴评价道。末了,他叹道,“我也想被闲长官带一次……不多,半天也行,听说他真的教得好好,而且脾气比这些教练好太多……”
心里被一根无形的针刺痛了,墨幽眼睫颤了颤。声音有些许哑,他低声打断道:“我去训练了。”
94.
在逃避什么。
他曾内心将这种行为视作懦弱的表现,但事到如今,他是真的再无法直面此事。
好像闲潭没他想得这么坏。
好像一直以来有偏见的都是他。
95.
江流带他去了一趟附近的接待所。
熟悉的路,熟悉的人,不同的是,这处本让墨幽以为走错了地方的接待所与先前态度截然不同。
“我见过他,”接待员打量了墨幽一番,笃定道,“他之前来过。”
江流不浅不淡地瞥了身侧的人一眼,后者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孩子,好奇心胜,跑来看看吧。”江流收回目光,笑道,“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事,还以为是哪家小孩,毕竟当时我们这儿确实没那个人。”接待员道,“叫墨幽是吧,我登记一下。”
也不知道江流和他们说了什么,墨幽回神是被江流扯出去的时候。
还没等江流开口,墨幽忽然问:“那场战役……死了多少人?”
死寂,良久的死寂。
道旁的行人交谈声似乎在那一瞬消失了,江流脚步顿住了,沉默了半响,方才缓缓道:“很少……幸存者。”
“那场战役是给那几支队伍下的死令。”江流道,“如果当时没打下来,连接着的这几座城也会沦陷。”
那些英烈用凡胎□□,换取了这片宁静。
“除了通讯员,一般不会派普通兵去传信。”江流没头没尾地道,“他们不懂话术,容易出差错。”